于是,戚琢玉并沒有選擇殺掉荊玉與月娥。
而是看了鳳宣一眼,看得鳳宣心里直跳,莫名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下一刻,他就感覺自己被拽著手臂抓起來,鳳宣甚至都來不及呼喊就被重新捏暈了。
下下一刻,他整個人就被縮小成一張薄薄的紙人,被戚琢玉收入袖口中。
取而代之重新睡在梧桐神木下的。
是和他長得一模一樣,幾乎可以以假亂真的紙人。
緊接著,戚琢玉的身形就消失在棲鳳宮。
月娥只在梧桐樹不遠處看了一眼,畢竟棲鳳宮越往里面走就越多殺陣。
即便他們是上神,也不敢隨便去踏錯一步。
遠遠地這一眼,只看到鳳宣還睡在梧桐樹下。
月娥嘆了口氣,就知道他今天也不會醒了。
轉過頭,月娥又看到荊玉盯著腳下的法陣,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她開口:“荊玉師兄,怎麼了?”
荊玉收回視線,他只是覺得這法陣似乎有些不對勁。
可具體哪里不對勁,也說不上來。
想來,或許是自己多慮了。
畢竟棲鳳宮的結界是帝君親自布下的,這三界不可能有人能夠突破它們。
“沒事。也許是師兄多想了。”
-
再一次醒來,鳳宣感覺自己好像睡在一個風口。
他努力睜眼看了下四周的環境,發現他不是在風口,而是睡在剛才那個小賊的袖子里。
他竟敢膽大包天把自己這個白玉京的太子殿下變成紙片人,從棲鳳宮擄走。
而且,鳳宣還不知道他要帶自己去什麼地方,這男人飛行的速度太快了,縮地成寸,一眨眼就在千里之外。
不知道過了多久,鳳宣才感覺男人停了下來,落在地上。
然后他一拂袖,自己就很沒有形象地從他袖子里掉出來。
要不是他及時站穩,估計就要砸在地上了。
鳳宣頭暈眼花,勉強站好之后看了看四下的風景。
似乎已經不在神界白玉京了,這里到處都陰森森地,怎麼那麼像傳說中的混沌海啊。
戚琢玉扔下他之后就沒再理他,自顧自拿著神魂燈往竹間小筑走去。
他在混沌海這百年之內,統一了魔域,無數魔將與妖獸朝他臣服。
起初他們為戚琢玉奉上更加華麗堂皇的王宮與魔殿,亦或者是無數愿意侍奉他的魔仆與美姬。
但前者送給戚琢玉后,戚琢玉根本就不去住。后者就更別說了,那些自以為有幾分姿色想要勾引他的美姬們,都是成堆的從宮殿里死出來。
后來就再也沒有人敢打戚琢玉身邊的主意。
而且讓所有人意外的是,戚琢玉不要他們送上的宮殿也就罷了。
他本是東夷魔主羅睺的兒子,結果他連羅睺的魔宮也不去住,反而選擇住在了縹緲仙府。
仙魔大戰之后的兩百年,原本作為修真界第一門派的縹緲仙府,因為得罪了魔尊的緣故。
在這兩百年內,被想要討好戚琢玉的魔族們頻繁針對,以至于很快就從第一門派的位置隕落下來。
昔年仙霧藹藹,靈氣充沛,雕廊畫棟的仙山洞府,也在百年之內淪落成一片無人問津的荒山野嶺。
只有那些焦黑的大地,裂開的山縫,已經破碎的祭壇和各種殘兵斷器、殘垣斷壁彰顯著曾經這座仙府的闊氣與恢弘。
看到戚琢玉就這麼無視自己的離開,鳳宣腦袋上冒出一個問號。
轉念一想,難道是這個小賊第一次做賊嗎,怎麼連挾持人質都挾持的這麼隨便,看起來很不熟練的樣子。
他下意識就想運轉靈力回到白玉京。
結果沒想到,剛在體內運轉了一周天,靈力就直接凝滯住了。
凝滯得鳳宣頭頂上冒出了第二個問號。
怎麼回事。
他怎麼有一種自己應該只是睡了一個午覺,不是睡了幾百年的錯覺吧。
為什麼一覺醒來,體內的靈力都沒有了?!
他雖然在修煉上不算勤勉,但也是緩慢進步的。從來沒見過這種不進還退的情況啊,難道自己已經咸魚到了這種水平了嗎。
試試看御空,甚至連御空的靈力都不多。
有一種很可能飛到一半就因為體力耗盡而當場墜機的預感。
他倒是可以化出原型回到白玉京。
但一想到,化出原型,那豈不是人人都知道他這個太子殿下,被一個第一次做賊的小賊給擄走了?
……
……
生命誠可貴,面子價更高。
不化原型,打死都不化出原型。
要他淪落為白玉京古神們茶余飯后的笑點。
他還不如當場血濺混沌海,自殺算了。
而且神魂燈還在這個賊人手上。
他倒要跟上去看看,這個偷燈賊打算把他的燈偷來干什麼!
鳳宣連忙提著下擺,小心翼翼地避開地上各種坑坑洼洼的污泥。
然后腳步輕快地跟在戚琢玉的身后,走走停停,鳥鳥祟祟的暗中觀察。
這個小賊雖然行為可恥。
但沒想到身形還挺高大,腳步邁得也開,步步生風的,玄色的薄綃隨著他走路的動作獵獵翻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