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合上此刻的神態,說不出的違和。
“其實你喜歡這個本子可以早說,一部古偶而已,我也不缺。只是等我收拾好行李準備進組了,再來插一腳,實在是......不過這些都不提了,沒意思……不管怎麼說還是恭喜你啊。”
不提就是一直說?陰陽怪氣。李玄聽得頭疼,只想走人,余光瞥見盛敏唇角抿成一條線,又強迫自己坐了回去。
“我說。”他捏了捏太陽穴,“給你作配是什麼有編制的事嗎?配過就得配滿三十年,老了等著拿退休工資?公務員都能辭職的,想什麼呢。還是我給你做過配你太榮幸了?得記一輩子,追悼會上也拿出來念一念唄?我倒不是很介意啊,如果你到時候的確沒有其它能寫的話。哪年哪月哪日,你隨便發揮吧,畢竟好幾年前的事,我真是記不太清了。”
一通搶白,實在不像盛敏的做派。王然顯而易見有些懵,條件反射想要開口,語言還沒組織好,又被李玄堵了回去。
“還有啊。”他趕在王然開口前掏出了手機,“要不叫一聲?”李玄唇角勾了勾,手指點點屏幕上《未央柳》的宣傳頁面,語氣像逗小孩一樣,“不是你的戲嗎?來,叫一聲看它應不應?”
身邊盛敏很輕地笑出了聲,又忍住了,低著頭肩膀輕輕聳動。
“盛敏,你有病吧?!”王然回過神來,面上掛不住,語調都變了。
“沒有。”李玄收斂起臉上的笑意,“不要亂講話,口說無憑的,得算侵犯名譽。況且我在你心里都已經挺紅了,不怕我公司給你發律師函啊?”
“你……”
“我什麼?手也不要亂指。”海風吹得人昏昏欲睡,李玄打了個哈欠,趕蒼蠅似地揮了揮手,“別我了,有管別人八卦的時間先管管自己吧。
粉絲還等著你回饋,目光長遠點,只盯著幾年前的事可不行,加油。”
或許是劍拔弩張的氣氛太明顯,原本看見他們說話都離得遠遠的工作人員,怯怯地走了一個過來。打圓場似的:“兩位老師進去休息會兒吧,太陽出來了就繼續拍。”
王然還是瞪著他,李玄翹著二郎腿,沒什麼坐相兼之面無表情隨便他打量。前者臉色青白一陣,腮邊的皮肉隱隱都在顫動,張了幾下嘴都沒說出話來。半晌,一甩手,轉身走了。
他步子邁得急,說不清無意還是要發泄怒氣,把工作人員險險撞了個踉蹌。
“沒事吧。”盛敏眼疾手快趕緊探身扶了一把。
“謝謝。”好在是沙地,人并沒有摔到。那姑娘感激地點點頭,站穩了,又小心翼翼問李玄,“盛老師,你.....”
“我不進去了。”李玄說,“我就在這里吹吹風。”
“需要再撐把遮陽傘嗎?”
“不用。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工作人員似乎松了口氣,拿了兩杯果汁和幾碟點心過來,又再次核對了接下來的拍攝流程,這才離開。
云漸漸飄過去,隱約顯出一點太陽的輪廓。遠處海鷗輕快地掠過海平線,盛敏咬著吸管不說話,李玄等了一會兒,輕輕撞了撞他的膝蓋:“現在高興了?”
“本來也沒有不高興。”西柚汁還沒有咽下去,他聲音聽起來有黏糊。
“哦。”李玄雙手交叉著墊在腦后,是個很放松的姿勢,模仿他的調子,“本來也沒有不高興。”
“煩不煩。”盛敏眼底依稀是一點不分明的笑意。
“不煩。”李玄撇嘴,“剛才那人才煩,他是不是腦子不太好使,專程過來討罵的意義在哪里?無聊嗎?”
盛敏輕輕嘆口氣:“他和經濟公司簽了對賭協議,結果這幾年的戲都播得不太好,估計虧了一大筆,氣不過吧。
”
“氣不過就亂咬?虧得連打狂犬疫苗的錢都沒了?不至于吧。”他語氣里的嫌棄毫不遮掩。
盛敏心道王然來之前打的一定不是討罵的目的,單純想要發泄,只是不曉得殼子里已經換了個會還嘴的人。
但李玄其實并不是愛廢話的性格。他實在聰明,多少自負,骨子里帶著天才特有的狂妄。對于無關緊要的人,是真的“看不見”。認識這麼久,盛敏印象中只見他懟過兩個人,一個是張志華,剩下就是今天了,都和自己有關。
“又不說話了。”李玄抬手在他眼前打了個響指。
“你怎麼不問我。”盛敏足尖輕輕去踢沙子,慢吞吞地說,“王然說我搶他片約。”
“我脖子上是空的嗎?你跟個鵪鶉一樣能搶誰。”
“萬一呢。”盛敏說,發現李玄瞇了下眼,頓了一頓,“不是說萬一你沒腦子......萬一我真的搶了。”
“你不如不解釋。”李玄被他氣笑了,不知道他怎麼忽然糾結起這個來,還是那種懶洋洋的語調,“真搶就搶了唄。這有什麼。”
腳邊已經被踢出了小小的一個沙坑。盛敏又喝了一口果汁,等到酸甜的汁水從喉嚨滑下去才說:“可是你還什麼都不知道,就幫我罵他了。”
“他討厭啊。”李玄理所當然,“怎麼了?說半天就為這個?”
盛敏沒說話,既不承認,也不否認。李玄這次沒有催他,等遠處海浪涌過一個來回,盛敏開口了。
“我沒有搶他的......《未央柳》一開始的確聯系過王然。這個項目是新人導演,又沒有IP,平臺最初不太看好,評級是A,所以他沒有接,選了另外一個韓國翻拍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