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讓我高興一會兒。”
梁燁不滿地去咬他的虎口,王滇咳嗽了兩聲,后知后覺地開始冷,梁燁瞥了他一眼,拽起被子來將人裹住,嫌棄道:“嬌氣,朕被你睡了之后還能不眠不休騎幾日快馬。”
“人和畜生是不一樣的。”王滇認真道:“我差點被你折騰死。”
梁燁理直氣壯地摸了摸他的屁股,被王滇一巴掌抽在了手背上,他也不惱,轉而從別的地方輕薄,王滇扣住他不老實的爪子,“今日干脆說個明白。”
梁燁很顯然不想說明白,他本能地抵觸人與人之間的這種坦誠,哪怕是和王滇,但王滇卻總是強硬又直白地逼他,推著不走這膽大包天的就敢上腳踹。
梁燁慢吞吞地摩挲著他手腕,半晌才道:“朕已將蠱蟲給你解了。”
王滇有些詫異地挑了挑眉。
梁燁大概覺得很沒面子,帝王的威嚴在他面前被踐踏得細碎,惱火道:“以后不許再跑。”
如果放到談判桌上,梁燁絕對是王滇最討厭也最不屑的對手——自以為是,高高在上,哪怕一腔真心從這張破嘴里說出來也像是充滿了算計。
王滇神色平靜地摸了摸他的臉,梁燁琢磨了一下他的表情,沒看出多少開心,疑惑之余頓感不悅,還夾雜著警惕和戒備。
“怎麼解了?”王滇問他,“怕我跑?還是想我舍不得跑?”
梁燁瞇了瞇眼睛,忽然咧嘴一笑,哪里有半分郁悶惱火,顯然裝模作樣已經爐火純青,他知道什麼樣能讓王滇心疼,但很顯然也不知道為什麼。
王滇拍了拍他的腦袋,“好玩嗎?”
“沒意思。
”梁燁面無表情道:“你不在朕身邊,朕每天都在想你,煩得很。”
不知道是因為見不到王滇煩,還是因為想見王滇煩。
王滇鼻子有些堵,耷拉著眼皮道:“我是真打算走的。”
“朕知道。”梁燁說:“你走不了,你喜歡朕。”
王滇扯了扯嘴角,悶聲問道:“那你呢?”
“朕——”梁燁頓了頓,似乎不是很想承認。
“你喜歡我。”王滇道:“不然你不會追到云水。”
梁燁有些不屑地看著他,王滇額頭的青筋蹦了蹦,“你他媽找揍?”
“朕只是很想你。”梁燁矜持道:“如果你非要覺得朕喜歡,隨你。”
王滇想把他掄起來揍,又覺得他這得意的樣子招人,后槽牙直發癢,好半晌才克制住把人抱進懷里使勁揉搓的沖動,冷靜道:“你知道我想要什麼嗎?”
“不做皇后。”梁燁微微偏頭親在了他的側頸上,慢條斯理地舐吻著,含糊不清道:“也不想要朕。”
王滇被他親得脖子有些癢,強忍著想親回去的念頭,聲音干澀道:“正面回答……別勾引我。”
梁燁想了好半晌,才不輕不重地咬了他一口,“你想跟朕平起平坐。”
他大概不熟悉平等這個詞,于是就選了個最接近的。
“差不多吧。”王滇說:“你覺得如何?”
“難。”梁燁伸手抵住他的后背,將他整個人都困在了自己懷里,低聲道:“朕知道你對皇位無意,但你很危險,你有時候讓朕……忍不住忌憚。”
“朕很想相信你。”梁燁的聲音里帶著冷意,“但你總會毫不猶豫地算計朕,除了困住你,朕想不到其他辦法。”
“朕身邊的所有人都在算計朕,他們只會將朕當成件東西,和朕交換好處,朕從記事起就被人利用,信不了任何人。
”梁燁低聲笑道:“朕有用時千好萬好,無用時便棄如敝履……連你也一樣,說走就走。”
“朕會不擇手段將你困在身邊,讓你的眼睛只能看著朕。”梁燁黑沉沉的眸子盯著他,“朕改不了,也不會改,你騙過朕,朕絕不會再信你。”
王滇眼底沁出了絲溫柔的笑,湊上去親了親他的耳朵,輕聲問:“那你現在在干什麼?”
梁燁神色緊繃,“朕在跟你說個明白。”
王滇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唔。”
梁燁莫名其妙地看著他,王滇裹著被子有氣無力地倒在了床上,抬腳踢了踢他的腰,“勞駕,倒杯水。”
梁燁條件反射般握住了他的腳踝,將人往床邊一拽,墜在紅繩上的小葉子輕輕晃了兩下,看得人口干舌燥。
王滇對上了他暗沉的眸子,里面寫滿了“死性不改”。
“不做。”他堅定地拒絕。
梁燁瞇了瞇眼睛,低頭吻在了那根紅繩上,陰鷙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王滇,然后含住了那片小葉子用犬齒慢條斯理地咬了一下。
王滇回憶起某些不宜描述的畫面,喉結微動,繃著臉移開目光,耳朵梢和脖子紅了一片。
梁燁卻忽然放開,轉身去給他倒了杯溫水。
王滇清了清嗓子,試圖將腦子里那堆廢料清空,接過杯子來喝了兩口,嗓子生疼,忍不住皺了皺眉。
梁燁捏開他的嘴給他塞了顆冰涼的藥丸,在舌根散發著清涼的甜意,王滇咂摸了一下,“什麼玩意兒?”
“春藥。”梁燁老神在在道。
王滇下意識就要吐,被他用拇指抵住了下顎,徑直吞了下去,涼意一路到了胃里,嗓子卻舒服了許多,他順勢將臉埋在了梁燁的頸窩,嘆了口冰涼的氣。
“梁燁,快除夕了。”
“嗯。”梁燁用被子將他裹得更嚴實了些,扒拉進了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