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滇氣悶地看著他。
“你只說不許看你脫衣服,又沒說不許看你沐浴。”梁燁拖了把椅子過來,撇了撇嘴,“再說你身上哪處朕沒看過。”
王滇靠在木桶邊緣,“你想讓我跟你翻舊賬?”
梁燁識趣地閉上了嘴巴,趴在木桶邊緣百無聊賴地用手玩水,往他臉上灑,“朕想同你一起洗。”
“想都別想。”王滇一眼看透他那點齷齪的心思,忍不住問:“你腦子里能想點別的事麼?”
梁燁誠實道:“朕最近腦子里想的全是你。”
“…………”王滇沉默了一會兒,“你師父沒教過你矜持是什麼嗎?”
“沒有,朕一年都見不了他一次。”梁燁浸在水里的手跟長了眼睛一樣知道往哪兒摸,王滇將他不老實的爪子拎出來,再三警告他,“別瞎撩,我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梁燁眼睛里閃過興奮的光芒,將身上的褻衣一脫扔在了地上,喜氣洋洋道:“朕也不是。”
浴桶里的水嘩啦灑了一地,梁燁跟他擠在這個并不算寬敞的木桶里,兩個人的腿在水底下糾纏在一處,王滇頭痛地閉了閉眼睛,知道這個澡注定洗不消停了。
他就不該挑梁燁在的時候洗澡,但是想起今天又是爬狗洞又是坐桌子,他就忍無可忍。
梁燁壓根就不是在洗澡,兩只爪子這里碰碰那里戳戳,仗著在桶里王滇避無可避,終于將魔爪落在了實處。
王滇雙手搭在木桶邊緣,目光沉了沉,看向梁燁,“拿開。”
梁燁囂張地挑了挑眉,手上的動作倒不算生疏,王滇呼吸驟然一緊,搭在桶沿上的手猛地抓緊,骨節因為用力泛起了細微的白。
窗外晚風徐徐,蟬鳴聒噪,空氣中的溫度陡然升高,連風都變得濃稠又膩人,裹挾著外面不知是什麼花樹的淺淡香味鋪天蓋地的送進了屋中,讓王滇額頭鼻尖都出了層細密的汗。
梁燁盯著他臉上細微的表情,湊上來親昵地蹭了蹭他的嘴角,那雙微微發亮的眸子里帶著得意又挑釁的笑意,里面倒映著王滇略有些失神的眼睛,還有泛著淺淡緋色的耳根,仿佛一頭餓急眼的豹子終于找準了獵物,咬住了那只幾乎要紅透的耳朵。
王滇沒有將人推開,懶洋洋地抬起了搭在木桶邊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順著他的蝴蝶骨沒進了水里,指腹摸到了他身上還沒好全的疤。
梁燁僵了一下,抬起頭來意味不明地盯著他。
“投桃報李。”王滇聲音里帶著絲誘哄,“你不想試試麼?”
“朕不——”梁燁皺眉想要拒絕,王滇另一只手托住了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王滇的吻跟他這個人很像,溫柔,斯文,然而內里又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梁燁雖然同他學了一些,但他似乎總有些新花樣,讓梁燁好奇又躍躍欲試。
水波蕩漾,溢出桶來灑在了木質的地板上,打濕了梁燁扔在地上的褻衣,外面的蟬鳴好似更聒噪了些,盛夏的夜晚似乎總是躁動又炙熱,讓人連喘氣都帶著揮之不去的燙。
王滇使勁偏過頭看了眼肩膀上的牙印,拎起衣服披在了身上,“屬狗的吧你?”
梁燁一臉饜足,什麼都沒穿就從桶里站了起來,王滇看得眼睛疼,將外袍扔給他,頗為嫌棄地看了一眼那桶水,“我再讓小二換桶水來洗洗。
”
梁燁的目光緊緊盯著他動,“一起?”
“一起你大爺。”王滇指了指外面的月亮,“再折騰天就亮了。”
梁燁將袍子一裹,仍覺回味無窮,對王滇道:“其中樂趣,話本里寫的不如實際萬分之一。”
“閉嘴吧祖宗。”王滇看著他比之前熾熱了不止一倍的目光,忽然覺得方才有些沖動,或許他給梁燁開了個很不好的頭,這廝若是食髓知味——
王滇看著黏上來動手動腳的人,木著臉想,他娘的也許已經食髓知味了。
糊涂啊王滇,見色失智啊王滇。
不過在他威逼利誘之下,這祖宗好歹是消停地讓他洗了個澡,又被王滇逼著洗了一遍,才被允許睡到床上。
梁燁心滿意足,這里親親那里摸摸,好似對王滇新鮮的不得了,興奮地半個多時辰都沒睡著。
王滇糊住他的嘴,“睡覺。”
梁燁看著他乖巧地點頭,王滇有些招架不住他這副樣子,外加上剛做了些“親密無間”的事情,總歸是同之前有點微妙的差別,他捏了捏梁燁的臉,低聲道:“明日還要早起回宮,不能再胡鬧了。”
大概是從來沒見過王滇這麼溫柔的說話,梁燁眉梢動了動,伸手將人摟進了懷里,親了親他的臉頰,滿意道:“以后就這樣跟朕說話。”
王滇已經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梁燁捂住他的口鼻想把人憋醒,但直覺告訴他這樣王滇可能又要生氣,他看著王滇熟睡的模樣,心里涌上了股有些奇異的感覺,就好像看著王滇睡覺也很讓他愉悅。
真奇怪。
他松開了手,學著王滇之前的樣子,生疏又笨拙地輕輕拍了拍王滇的后背,閉上了眼睛。
翌日。
梁燁起床后精神奕奕,容光煥發,回宮時甚至躍躍欲試想帶著王滇飛一飛那幾十米近百米高的宮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