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水汽氤氳,他將外袍隨意扔在了旁邊的榻上,猛地察覺到不對,面色一凜,“誰!?”
嘩啦啦的出水聲響起,屏風后映出個挺拔修長的影子,旋即傳來一聲低沉的笑。
“滾出來!”王滇厲聲道。
那人自屏風后優哉游哉地走了出來。
王滇瞳孔顫抖,一時之間竟不知道是面前這個男人長了一張跟他一模一樣的臉讓人震驚還是竟然有人能面不改色赤身裸體擱他跟前遛鳥更讓他震驚。
這人渾身上下濕漉漉的,水珠順著喉結脖頸緩緩淌下來,掠過線條分明的腹肌,沒入——王滇猛地收回目光,雖然很不想自夸,但頂著他自己這張臉和相差無幾的身材,十分拿得出手。
梁燁饒有趣味地打量了王滇一遭,混然不在意自己未著寸縷,抱著胳膊懶洋洋笑道:“朕竟不知天下還有這等奇事。”
王滇猛地抬起胳膊,“閉嘴。”
袍袖之下,泛著冷光的袖箭服帖地捆在手腕上,那幽藍的光顯然是淬了毒。
梁燁眼底飛快地閃過一抹興奮,舉起手來示意服從,抬腳就往王滇面前走,“哦?”
“別動!”王滇手腕一翻,一支淬了毒的短箭擦著梁燁的臉飛過,砰得一聲釘在了屏風上,一縷濕發落在了地上。
梁燁挑了挑眉,笑吟吟道:“好,不動不動。”
第4章 友好
王滇不是沒想過真皇帝現身,但卻萬萬沒想到梁燁會以這種姿勢出現,而且這個人渾身上下展現出來的浪蕩不羈讓他很不喜歡。
他在猶豫要不要直接把人給殺了——殺了自然是最安全的辦法,從他出現在群臣面前起就注定沒辦法能從這宮里全身而退,再退一步,嚴苛的戶籍制度和古代惡劣的生存條件之下逃亡并不是個好的選擇,但作為一個遵紀守法根正苗紅的現代公民,殺人對他來說難度有些大。
看人遛鳥難度也挺大,他警惕地盯著梁燁,沉聲道:“把衣服穿上。”
梁燁很不情愿地嘆了口氣,一邊轉身一邊碎碎念,“等了三天都不來,朕正洗澡你便來了,怕不是故意想看朕的龍體。”
王滇額頭的青筋狠狠跳了一下,剛要開口讓他閉嘴,寬大的褻衣猛地沖他甩過來,他下意識一躲,手腕便被人牢牢扣住。
那力度大到駭人,他整條手臂像是瞬間失去了力氣,但好在他反應快,順著對方的力道驟然低腰轉身,另一只手肘猛地砸在了對方的腿彎上,換成普通人這一下怕是直接要跪地上,誰知梁燁身體只是輕微晃動了一下,一腳別開他腿,王滇靴子底下一滑,整個人就要往地上倒,眼疾手快一把薅住了他的頭發。
兩個人重重地摔在了滿是水的地上。
要是在拍電視劇,這種摔法不親上多少說不過去,然而事實卻大相徑庭。
泛著冷光的短箭離王滇的左眼不過一指,他脖子被人松松地扣住,整個人被壓得動彈不得。
那毒是他費了點功夫讓人配出來的,只是劃個小口子也能瞬間斃命。
王滇瞳孔里倒映著梁燁那張笑得看起來十分快心的臉,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臉笑起來可以宛如變態,也理解了為什麼宮里的人說起梁燁都是滿臉驚恐。
“你不會武功啊。”梁燁低下頭來湊近他笑,“真有意思,這張臉跟真的一樣。”
王滇下意識屏住了呼吸,梁燁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臉上,讓他覺得危險又別扭。
梁燁似乎確定了他武力值不高,扣著他脖子的手一松,瞬著他的脖頸摸上了他的臉,略有些粗糙的手指揉捏著他的下頜和耳后,很快就讓那層細嫩的皮膚泛起了紅痕。
“咦?”梁燁有點驚奇,“真不是面具。”
王滇被他摸得寒毛直豎,頭發都快炸起來,胳膊上起了層細密的雞皮疙瘩,然而始終穩穩停在他眼前的那之毒箭讓他不敢有絲毫動作。
這人他打不過,絕對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王滇緩緩呼了口氣,剛要說話,喉結就被人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險些讓他悶哼出聲。
“朕聽說趙國南邊的南疆有種易容秘法,可以做得天衣無縫,不過只有女子才能習得。”梁燁又按了按他的胸前,似乎覺得這里不太可信,伸手就要解他的腰帶。
“等、等等!”王滇覺得這人簡直不按常理出牌,咬著牙道:“我是男的,這件事情我可以解釋。”
“哦。”梁燁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但朕不想聽。”
然后毫不留情地扯開了他的腰帶往他身下一摸,要害被人抓住,王滇不受控制地弓了一下身子,又被眼前的毒箭逼得生生停住,額頭的青筋險些爆開,“梁燁!你別太過分!”
梁燁稀奇地看著他,“原來你認識朕?”
“不認識。”王滇從小到大還沒在這種詭異地情形下跟別人說過話,也不知道是氣得還是難堪,臉色漲得通紅,“你先松手。”
梁燁撇了撇嘴,嫌棄地捏了一下撒開,然后很不講究地在王滇的中衣上擦了擦手,“朕摸著你這尺寸同朕相差無幾,為何腎虛?害得連累朕的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