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察覺不到疼痛對閑乘月來說就不影響,更何況也不流血,不會因此感到虛弱。
宿硯的手心冰涼,閑乘月手心溫熱,兩人的手握在一起,手心貼合在一處,明明還算正常的互動,卻讓閑乘月有些心神不寧。
他一直以為牽手和握手的差別不大,現在卻覺得這兩者之間的關系簡直和喜馬拉雅山頂和山底的差距。
“走了。”閑乘月說。
閑乘月的話一落音,宿硯就和他已經邁進了看不清前路的漩渦之中。
沒有分毫遲疑,就連宿硯都沒意識到。
穿過旋渦只是眨眼的功夫,不到一秒的時間,閑乘月在感覺一只腳懸空的時候就迅速在下落時單手護住了自己的頭,翻滾著落了地,卸下了重力可能帶來的傷害。
一聲巨大的閉合聲在閑乘月頭頂響起,他不需要抬頭就知道是什麼。
閑乘月沒有去看周圍的環境,而是看向也剛剛落地的宿硯。
宿硯好奇又興奮的看著自己的手——落地的時候他還以為自己是里世界的一部分,并沒有像閑乘月一樣護住自己的要害,所以下意識的用手支撐身體的時候折斷了一只手的手骨。
疼痛反而讓他興奮,他笑著轉頭對閑乘月說:“我竟然真的變成人了。”
閑乘月:“……”
那不然呢?你以為你是什麼?
“別激動了,來了。”閑乘月抓住宿硯的手腕。
他們現在沒有武器,沒可能和怪物拼。
“先找武器。”閑乘月說,“在開了燈的屋子里,在這個里世界不能回頭,聽見了沒有?”
宿硯還在興奮,他一邊跑一邊說:“我現在是人了。
”
他對這個身體好奇得不得了,他一邊跑一邊摸自己的胸口,感受自己的心跳。
閑乘月恨不能轉頭給他一拳,但現在也只能忍耐。
在宿硯變成NPC之前,他就應該找個機會把宿硯揍一頓。
沒事,現在也不晚,出去了還有機會。
守著鏈接通道的怪物沒有咬到“獵物”,它綠色的眼珠略顯遲鈍的轉了轉,它那巨大的,和身體不成比例的頭顱左右晃動,終于轉過了身。
它看著那兩道逃離的身影,把嘴里剩下的殘肉咽了下去,這才邁動了兩條細腿。
畢竟是第二次來了,閑乘月跑過幾條路之后就知道這是哪一塊迷宮,他拉著宿硯的手,帶著宿硯先躲到了一個沒開燈的房間內。
只要他們一直跑,怪物就會一直追,不會弄丟他們。
而怪物的速度追上他們只是時間問題。
就和以前一樣,閑乘月的后背靠著墻,他輕輕喘氣,緊盯著外面的走廊,等著看怪物跑過去。
但閑乘月休息的時候,一直覺得旁邊的宿硯在動,他不好出聲,只能掐了宿硯的手臂一下。
他的力氣不大,倒不是因為“憐香惜玉”,而是擔心力氣太大,宿硯叫出來就會暴露他們的位子。
這下宿硯終于“懂事”了,不動了。
看著怪物從走廊里疾馳而過后,閑乘月才對宿硯說:“你剛剛在干什麼?”
宿硯像個大號的好奇寶寶:“摸啊,我還是第一次有身體。”
閑乘月深吸一口氣,讓自己不要和這個蠢貨計較。
“找武器,然后我帶你出去。”閑乘月警告道,“別做多余的事。”
宿硯笑道:“知道了。
”
“你覺不覺得你是個獨裁者?”走了一小截路后宿硯又開始問了,“你打定主意的事就改變不了,別人要麼離開你,要麼就只能跟隨你?”
閑乘月:“……”
這都問的什麼東西?
他面無表情地說:“沒覺得。”
宿硯:“是不是很多人覺得你有魅力?追你的多嗎?”
“男的喜歡你的多,還是女的?”宿硯繼續問,“你呢?談過戀愛嗎?有過喜歡的人嗎?”
宿硯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入了戲,他皺著眉說:“不管你有沒有談過戀愛,現在有沒有愛人,那個人都配不上你。”
閑乘月聽他胡說八道了一路,只覺得自己的耐心已經告罄,在進入開燈的房間時,閑乘月關上門,一把將宿硯推到了墻上,單手拽住了宿硯的衣領。
他壓著宿硯,眼神尖銳,壓抑著怒氣,從齒縫里擠出一句:“閉嘴。”
宿硯沒聽見閑乘月在說什麼,只看著閑乘月的嘴唇張合。
閑乘月發現宿硯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回應,認為宿硯已經聽清了自己的話,正要松手的時候——
宿硯一只手攬住了閑乘月的腰,迅速的低下了頭。
閑乘月猛然瞪大眼睛。
被推開的那一刻,宿硯像是偷腥得逞的貓,他偷瞄著閑乘月的臉色。
然而讓他失望的是,推開他之后,閑乘月就大步走向了柜子旁邊,從里面拿出了一把砍刀。
拿出砍刀后,閑乘月提著刀就面無表情的朝他走來。
宿硯:“……”
他覺得閑乘月要砍自己。
但只親了一下,還是蜻蜓點水,這樣被砍死實在是有點虧。
好歹來個法式熱吻再砍?
短短幾秒,宿硯腦補出了一出大戲。
只是閑乘月并沒有多給宿硯一個眼神,他重新打開房間的門,先一步走了出去——這次他沒有去拉宿硯。
宿硯跟上閑乘月的步伐,跑在閑乘月身旁,他繼續說:“你就沒什麼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