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閑乘月聽懂了宿硯的意思,于是他毫不客氣地問道:“你能變性嗎?”
宿硯迷茫的看著他,閑乘月:“在外面的是我媽,我能重新找一個?”
好像是不行的,宿硯雖然沒有外面的記憶,但好歹還是知道人都有父母。
那他大約也是有的?
宿硯:“我有父母嗎?”
不擅長說謊的閑乘月搖頭:“你父母去世了。”
宿硯又問:“我有愛人和孩子嗎?”
閑乘月又一次搖頭。
宿硯似乎早就料到了,他蒼白的臉上沒有一點情緒,只是一只手抱住了閑乘月的腰,頭埋進了閑乘月的頸窩處,他用一種堪稱“楚楚可憐”地語氣說:“你看,我什麼都沒有,為什麼要出去?”
閑乘月打斷了他的話:“因為我要出去。”
閑乘月掰開了宿硯的抱住自己的手——他忍這雙手很久了。
他甚至找回了一點以前和宿硯相處的感覺,因此很有點不客氣地說:“你可以選擇不出去,但以后在里世界我們大約是遇不到了,你可以在里世界當一個永久的孤魂野鬼,而我在外面也有我的生活。”
“可能有一天不用再進里世界,我會有自己的生活,家庭。”閑乘月掰開宿硯的手后站到了他的對面,他有些不耐煩地說,“你不愿意走,我不強求你,這是你的事。”
“該說的話我都說了。”閑乘月冷著一張臉,看上去讓人覺得格外冷傲,“怎麼想,怎麼決定是你的事。”
說完,閑乘月就朝著樓上走。
他沒有再看宿硯一眼。
宿硯也沒有追上去,只是在閑乘月身后問:“如果我出去,我有什麼好處?”
閑乘月轉過頭,他的耐心已經耗盡了:“你自己的人生,你要什麼好處?”
宿硯像是沒聽懂閑乘月的諷刺,他勾起嘴角,看著閑乘月離開的背影。
有關他是怎麼來到這兒的,宿硯并沒有記憶,他甚至在此之前都不知道自己原來曾經也是活人,但他并沒有因此產生“我是人類”“我是任務者”的念頭。
他曾經是活人,對他來說只是一句話,沒有任何真實感。
對外面的世界,他也沒有任何期望,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出去的必要。
但如果對方必須要出去……
那似乎也不是不能出去。
宿硯笑了一聲,消失在了原地。
閑乘月走到四樓,他已經大致摸清了這個任務的底細,雖然沒有宿硯他也未必想不出來,但有了宿硯,總是加快了一點進度。
手里沒有鑰匙,閑乘月就站在門口等,如果半小時內李翔他們沒有回來,他就得上去找他們。
好在就和閑乘月預想的一樣,這次他們都沒有遇到危險。
李翔和吳叔他們很快就下來了。
四人在402門口碰了頭,但并沒有直接開口說話,而是先進了房間,關上了門。
“陳姐死了。”吳叔第一句話就說,“她也是被帶走的。”
“但她實在樓梯間,只是沒人看到她究竟是怎麼死的。”
李翔補充道:“跟她一起住的有三個人,但彼此都不太熟。”
“他們說昨天晚上,在被敲門之前沒什麼異常,他們的屋子里也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閑乘月問:“他們住在幾零幾?”
李翔:“501。”
閑乘月點點頭,聽完以后說了自己的發現:“死亡順序是按照照片順序來,但應該死的不是任務者,任務者是替死鬼。”
這句話一出,三個人都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閑乘月。
閑乘月繼續說:“我們現在要干的是把藏在任務者后面的兇手揪出來,不然就是死局。”
揪不出來,他們所有人都要死,只是或早或晚。
“而且不是所有人都是兇手。”閑乘月,“只是這棟樓里的大多數是。”
總有那麼幾個無辜的。
但要從這麼多人里排除幾個不是件容易的事。
可能錯一個,他們的任務就失敗了。
李翔的眼睛轉了轉,他問道:“那本體會是什麼?……鬼、鬼嗎?”
他之前經歷的那個里世界可沒有鬼。
閑乘月微微搖頭:“應該不是,如果這里有鬼,線索不會出的這麼晚。”
李翔松了口氣:“幸好幸好,我真的怕,什麼鬼片我都不敢看。”
此時也沒人會笑話李翔的膽小,吳叔接話道:“但這個屋子我們已經搜過了,除了報紙沒有別的東西,既然沒有鬼,那肯定有別的東西當載體。”
和李翔相比,吳叔老成了許多。
閑乘月:“所以我們要先把載體找出來。”
“會不會是牌位?”女孩小聲問。
閑乘月:“不太可能。”
再小的牌位都是顯眼的,他們之前那樣地毯式搜索,連一根針都不會漏掉。
閑乘月忽然站起來。
如果說有什麼地方是他們漏掉了的話……
閑乘月抬頭看著頭頂的吊燈。
“這屋里有幾個壞燈泡?”閑乘月問。
李翔:“我之前看過,大概六個壞的。”
閑乘月:“都拆下來看看。”
燈泡里藏不下骨灰盒,但是可以藏下骨灰,哪怕只是一點點,都能充當載體的作用。
但如果不夠細心,只會把那一點骨灰當做燈泡壞掉之后從縫隙中鉆進去的灰塵。
閑乘月的話剛落音,所有人都動了起來。
他們關上電源,開始拆解燈泡,每個人都輕手輕腳,唯恐他們猜對了,但因為動作太大導致燈泡里的散落一地,到時候就真的哭都哭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