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不要臉的, 但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吳叔完全不在意他們的眼神,臉上的笑容格外諂媚。
閑乘月微微搖頭:“現在還串不起來。”
所有信里都提到了“那件事”“秘密”“消失的人”, 但每封信都只是稍微提了提,并沒有明顯的線索,想把這些小事串起來需要契機。
吳叔意識到了什麼:“所以才要等今晚?”
閑乘月點了點頭。
雖然很殘酷, 但事實就是, 至少還需要再死一個人, 他們才能找到把線索串聯起來的點。
屋里安靜了,沒人再說話。
女孩蹲在茶幾前, 雙眼沒有焦距的摳著茶幾裂開的縫。
她摳了一會兒, 指甲里全是漆皮和木渣, 就在她要收回手的時候, 忽然眼前一亮。
這張茶幾像是純木質的,看起來渾然一體,加上又重,根本沒人在意它。
女孩在茶幾下方的開裂處摳了幾下,轉頭沖閑乘月喊道:“閑哥!你看這兒,是不是個抽屜?”
“那是按一下彈出來的那種,估計是銹住了,現在按不開。”
茶幾的質量不好,用料也差,但隱藏式抽屜竟然做的這麼好,實在有些離譜。
閑乘月走過去,也蹲下和女孩一起看。
他沒有檢查客廳,李翔和女孩一起檢查的,看來他還是不能等復查,應該自己親自檢查。
“按不開,找把刀來把,直接撬開。”閑乘月看向李翔。
李翔:“哦哦,我去廚房找把刀。”
吳叔也蹲下來,他開玩笑說:“說不定這里面就是重要線索。”
女孩點點頭,難得認可他的說法:“我也覺得,如果不是重要線索就不用藏這麼深了。”
就在閑乘月撬柜子的時候,吳叔忽然問:“我們要不要去跟他們說一聲?”
女孩沒接話,李翔也沒接話,倒是閑乘月說:“我沒空,你們要是想說就自己去說。”
他沒那個精力去做好事,但也不會阻止別人去做。
吳叔聽出了閑乘月的意思,他想了想:“現在去說就怕他們搗亂,等找到路了再說吧。”
剩下的話他沒說出口,但其他人都聽懂了他的意思。
如果他現在去告訴別人,401是安全的,所有人都躲到這里來,那401還會不會安全?
自己安全的時候,別人的死活好像重要了一點,有余力去發散一下善心。
可一旦關系到自己的安全,那別人的死活就不再重要。
李翔小聲嘟囔:“他們自己沒找到線索,跟我們也沒關系。”
“我跟閑哥也不也是自己找到401來的嗎?”
別人理他,抱大腿的人物還挺自得。
花了半個多小時,閑乘月終于把抽屜撬開了。
李翔他們立刻圍過來,一起朝抽屜里看。
抽屜里只有幾張薄薄的“紙”。
李翔驚訝道:“報紙?!臥槽!”
吳叔眼睛發亮:“快快,快拿起來看看!肯定有線索!”
女孩咽了口唾沫,她激動得臉都紅了。
報紙啊,在這棟沒有網絡的樓里,這就是唯一了解外界的窗口。
同樣,也是外界了解這棟樓的窗口,如果這棟樓曾經發生過什麼大事,報紙上一定會有痕跡。
哪怕只是一小行字呢?
有時候重要線索可能就幾個字。
閑乘月把那兩張薄薄的報紙拿了出來,全部攤開在地毯上,四個人一起看。
報紙上大多是時政和娛樂新聞,當地新聞只占很小的版面,但幾個人也不敢忽視非當地新聞的版本,全都從左到右,一個字一個字的看過去,唯恐自己漏看了什麼。
閑乘月把他覺得不太重要的版面掃了幾眼,大概知道在講什麼以后就立刻把注意力給了當地新聞。
其中一張報紙上配了一張照片。
照片很模糊,也沒有照到人臉,一群人擠在照片里,圍著一個剛被挖掘的土坑。
從背景能看出是在工地上。
但奇怪的是這張照片沒有配文。
只有一個甚至沒被加粗的標題:“南城工地挖掘出無名男尸”。
“這個人……”閑乘月指向照片中一個面容模糊的男人,“像不像你朋友?”
他看向吳叔。
吳叔瞇著眼睛看過去,他知道閑乘月說的事他哪個朋友:“有點……不對啊!”
他們不可能拍過這張照片!
李翔也指著一個背對鏡頭的人說:“這人有點像我。”
女孩倒是好認,但她找了好半天,才終于在角落里找到了一個蹲著的“自己”。
閑乘月也看到了自己。
但照片里的他們都沒有一張清晰的臉。
這次哪怕閑乘月不提醒,他們都看清了這張照片透露出的信息。
昨晚死的男人,正好是離鏡頭最近的那個。
這張照片不是他們拍的,而是在預示他們的死亡順序。
女孩緊張地說:“改不了的……是不是改不了?”
閑乘月一般不潑冷水,但潑起來不一般:“到了順序就會死。”
“而且每晚死幾個也不一定。”閑乘月,“現在除了快點找到離開的路以外沒有別的辦法。”
無論他們怎麼做,都改變不了死人的結果。
401并不是庇護所,只是一個信息提供處。
李翔已經開始數了,他額頭全是汗,等他終于數到自己才一屁股坐到地上,苦笑著說:“我排第六個。
”
屋里的人里,他是排名最靠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