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交流著自己察覺到的線索,不過他們究竟說了幾句真話估計只有他們知道了。
男人也不怎麼信任閑乘月,下樓的時候一直走在閑乘月身后, 如果閑乘月的腳步慢下來,他也會立刻放慢腳步。
到達401房間門口的時候,男人才終于忍不住發問:“你怎麼會有房間的鑰匙?”
閑乘月聞言看向男人,臉上有偽裝出來的迷茫:“你沒有嗎?”
男人抿了抿唇,估計是覺得這也不算什麼秘密, 有些無精打采地說道:“沒有,我之前也問過不少人, 他們都說自己手里沒有鑰匙, 倒是各個都分配了房間。”
男人的心情復雜極了,如果人人都沒有,那似乎什麼都能接受。
但如果別人有, 自己沒有, 那感覺就大不一樣。
“如果不是因為沒有鑰匙,昨晚也不會把門踹開了。”男人想到昨晚發生的事依舊心有戚戚。
當時他就站在絡腮胡的身旁, 眼睜睜看著那個“類人”的怪物走到自己面前。
那一刻他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
“不要選我。”
以至于在“朋友”被拖走的時候,他只有劫后余生的慶幸。
“朋友”還能再交,自己的命可只有一條。
男人:“我記得你昨晚沒和我們在一起, 而且之前也是你先進的樓。”
經歷過昨晚的驚嚇后不少人都把閑乘月忘了。
他倒是還記得。
閑乘月微微點頭:“我不太習慣人多的環境。”
男人笑了笑:“人多有時候也不是好事。”
閑乘月敲響房門, 就像之前約定的那樣, 他只敲了三下門,然后對著貓眼抬起自己的手臂, 讓門內的人能看清自己的傷口。
這次不需要多等, 女孩和李翔顯然一直守在門口, 閑乘月放下手臂的瞬間, 門就開了。
男人第一眼就看到了女孩,他有些驚訝:“是你。”
女孩縮著脖子躲到了李翔身后。
她已經差不多了解李翔是個什麼樣的人,但她并不了解眼前的男人如何。
男人皺著眉:“我記得你,你什麼時候來的這兒?”
按理說,一個未成年的小姑娘,哪怕她什麼都不做,都足夠引人注目了。
但他卻一直沒發現她消失了。
這太奇怪了!
女孩小聲說:“今早,你們往天天跑的時候我就過來了。”
男人意識到了什麼:“你有鑰匙?!”
“鑰匙是你的!”男人瞪大雙眼,“那你為什麼……”
剩下的話他沒有問題出口。
因為他陡然意識到如果是他有鑰匙,他也不會告訴別人。
保命的東西知道的人越多,就越危險。
只有新人才會犯這種錯誤。
閑乘月轉頭沖男人說:“先進去吧,把門關上再聊。”
男人沉默了兩秒,跟著抬腿走進了房間。
房門在他踏進來的那一刻就在他身后被緩緩關上。
“喝水嗎?我去給你倒一杯。”閑乘月問。
對于需要拉攏的人,閑乘月一直都是很“體貼”的。
只不過很少有里世界需要他拉攏人。
男人有些恍神,他坐在沙發上,但精神狀態卻很好,閑乘月一問他才覺得確實渴,不僅渴還很餓。
從進里世界開始,他滴水未沾,粒米未進,還被驚嚇過,體力早就開始透支了。
“那什麼……有吃的嗎?”男人咽了口唾沫,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他的嘴唇泛白,干燥起皮,“給我一點就行。”
閑乘月看向李翔。
李翔:“我去拿。”
然后閑乘月給男人倒了杯水,李翔給他拿了塊小面包。
男人迅速把面包一整個塞進嘴里,又用水灌下去。
墊了肚子之后他才長舒一口氣,羨慕道:“還是你們過得好,這房子看著就安全。”
閑乘月坐到男人的對面,他也沒有浪費時間去培養所謂的感情,而是單刀直入地問道:“昨晚被抓走的那個人,他得到的信在不在你手里?”
“如果在的話,你最好現在就拿出來。”
“如果不在,你應該知道信里寫了什麼。”
男人突然變了副嘴臉:“你為什麼覺得你問我我就一定會說?”
“你現在如果趕我走,我待會兒就上去告訴他們這房子里有人,你們還有鑰匙。”
李翔不敢置信地看著他,眼底滿是震驚,好像不相信這世上還有這樣不要臉的人。
閑乘月卻連眉毛都沒有抬一下,他漆黑的眼睛里平靜無波。
“你可以試試。”
李翔失聲道:“閑哥!”
閑乘月沒有注意他,只是依舊看著男人。
兩人四目相對,閑乘月:“如果我在你嘴里得不到我想要的消息,你覺得你能打開這扇門?”
男人顯然沒想到閑乘月會說出這樣的話。
畢竟閑乘月是個年輕人,身邊還跟著一個未成年的小丫頭,和一個一眼就能看出沒有經驗的愣頭青,怎麼看都讓人覺得他又傻又心軟。
這樣的人好控制。
只要閑乘月露出一點不安或猶豫的神情,男人就會立刻反客為主的去控制他們。
誰都想知道別人手里的線索,卻也都不想暴露自己的底牌。
男人色厲內荏地說:“你敢?!”
閑乘月忽然展露了笑容。
他不怎麼愛笑,之前有宿硯在的時候還能逗他笑一笑,可自從宿硯出事后,閑乘月也只有在見到女孩時會露出安撫性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