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開兩個女生, 剩下的男生只有五個。
男生們面面相覷, 誰都不愿意當那個出頭鳥。
既然能留在安全的地方,又何必去冒險呢?
如果沒事他們得不到任何獎勵, 可一旦出了問題,那付出的就是自己的一條命。
“小伙子你剛剛不是膽子挺大的嗎?要不這一次你再試試?”留著落腮胡的男人走到閑乘月的面前。
他的語氣與其說是商量,不如說是指揮。
其他年輕的男生紛紛松了一口氣, 竟然跟著附和起來了。
“就是, 你身體看起來這麼好, 不像我們。”
“能者多勞嘛。”
“我覺得做這種任務不可能一開門就出事情,如果真是那樣的話, 那這個任務就肯定完成不了。”
“反正里世界再怎麼危險也不可能會是完成不了的任務。”
閑乘月依舊沒什麼表情, 他甚至沒有看他們。
忽然有風從樓梯間吹過。
風在這個小小的空間里發出嚎啕一樣的聲音。
聚在一起的眾人突然齊齊打了個冷戰。
有人緊緊抓住了身邊人的胳膊, 好像可以借此給自己一點力量。
人群中有人大聲地催促道:“說這麼多屁話干嘛!開門啊!”
“小伙子, 你真就不能去把門打開嗎?”絡腮胡繼續問,只是這一次他的語氣變得兇狠了許多,看向閑乘月的眼神也更加尖銳。
奈何閑乘月還是沒有給他一個眼神。
“好,既然你當做沒有聽見,以后你有什麼事也不會有人幫你。”絡腮胡突然沖地上啐了一口。
他惡狠狠地說:“大家都看到了吧,這人就是個瞎子,還是個聾子,以后他要是有什麼事兒,我們就當自己是瞎子聾子。
”
“在這種地方還不知道團結,還不知道互幫互助。”絡腮胡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大,“那就離死不遠了!”
他的聲音剛剛落音,就有人哆嗦著問:“你們有沒有覺得氣溫突然變低了?我覺得好冷啊。”
還有人打起了噴嚏。
所有人都穿著單薄的夏衫,一層薄薄的布料,顯然無法提供他們溫暖。
人群越靠越近,只有閑乘月獨自一人站在遠離眾人的方向。
李翔左右看看,最后還是朝閑乘月的方向挪動了一下。
他雖然沒什麼經驗,但并不是一個笨蛋。
推己及人,如果是他的話,很難在這種情況下拒絕這些人的提議,因為誰也不清楚這些人之后會不會在背后捅刀子。
而敢于拒絕的,要麼是年少輕狂,什麼都不怕,要麼就是自己有資本。
在他眼里閑乘月一定是后者。
因為閑乘月甚至沒有拒絕,他也沒有無能狂怒,正相反,他現在看起來很平靜,完全沒有被這些人影響心情。
李翔小聲在形成月耳邊說:“哥,氣溫真的越來越低了,如果不找到房間的話,這兒很有可能把我們凍死。”
只是這回閑乘月連他都沒有搭理。
李翔鼓起勇氣又問了一遍。
過了好幾分鐘,閑乘月終于搭理他了。
“別著急。”閑乘月的聲音很輕,聽到只有李翔聽的清。
李翔欲哭無淚,在心里喊到:哥,你要不要這麼惜字如金啊?
但閑乘月這次并沒有沉默太久,他看向李翔:“現在我有一個問題要問你,你可以選擇回答或者不回答,如果你回答,我們可能會平安的度過今天晚上。
”
李翔欣喜若狂,他連忙保證道:“哥,你說,我絕對回答。”
“你住在哪個房間?”閑乘月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旁邊的人雖然看到他們在對話,但絕不可能透過他們的表情猜出他們大概在說什麼。
這下輪到李翔沉默了,因為這是他僅剩的底牌,如果他連這個都告訴閑乘月,那他在閑乘月面前就毫無秘密。
如果閑乘月在得到他的所有信息后拋下他,他甚至沒有地方叫苦。
但現在他只能賭一把。
因為此時的氣溫顯然已經降到了零度以下。
他們說話時甚至都會吐出白霧。
偶爾吹來的那股風寒冷刺骨。
像是要從他們的毛孔里鉆進去。
寒冷讓他的思考速度變慢,過了兩分鐘后,李翔終于哆哆嗦嗦的說:“601。”
“走吧,上六樓。”閑乘月率先一步邁開了腳步。
李翔連忙跟上,他不愿意一個人落在后面。
他們朝樓上走,樓下的人就朝他們看。
但沒有一個人跟上去。
因為在這些人眼里,一樓顯然是最安全的。
如果出了什麼事還可以立馬往門外跑。
但是同樣這種安全也是有代價的。
“你就不怕我的想法出錯?”閑乘月在上樓的時候頭也沒有回的問李翔。
李翔苦笑著說:“我也沒有什麼選擇,我跟你說過,我這是第二次進里世界。”
“不對,我說過嗎?”李翔有些微迷茫,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說過,但是這已經不重要了。
“我只是覺得跟著你要比跟著他們好,至少你沒有讓別人去送死。”
李翔打了個噴嚏,停下來跺了跺腳,希望這樣能讓自己的體溫恢復一些。
閑乘月沉默了,他沒有說話,因為李翔讓他想起了一個人。
但他還是不明白,這世上為什麼有人可以無條件的信任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