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略微有些遺憾,并沒有太傷感。
讀書的時候他最喜歡生物,對其它學科說不上喜不喜歡,但知道自己一定要學好。
讀大學他也沒有選擇生物相關的專業,原因也很簡單,不好找工作,而且他也讀不了研。
他沒有任性的資格。
閑乘月忽然拿起手機又給酒店打了個電話。
“不用來接我了,我自己上去。”
“辛苦了。”
閑乘月又跟大爺打了聲招呼,自己背著包踏進景點大門,他沒有走大道,而是走崎嶇的石板小路。
這里是自然景點,石板路邊都是野花野草,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清香。
清風吹過,樹葉婆娑,“沙沙”作響,閑乘月的腳踩在刻有劃痕的石板上,目光偶爾掃過石板上的裂痕,他感覺很寧靜。
似乎天地間只有他一個人。
很自由。
這里沒有工作,沒有責任,只有他自己。
從山腳到山頂閑乘月走了接近三個小時。
山頂只有一個酒店,他訂了最好的房間,在酒店的最頂層,從落地窗看下去能看到山腳,絕佳的山景房。
旺季時期這個房間很難訂,價格也貴,一晚上需要三千四。
現在是淡季,打五折,加上閑乘月還有網站的優惠券,訂下來一晚只需要一千三。
這還是閑乘月第一次在自己的身上花這麼多錢。
露天陽臺里還有浴缸,房間也很大,與其說是房間,不如說是套房。
閑乘月把衣服從背包里拿出來,掛在衣柜里,再把洗漱用品放到浴室,洗過臉之后他就拿著門卡去自助餐廳吃飯。
餐廳里沒幾個人,工作人員比客人多。
閑乘月隨便吃了幾口,打發了自己的胃。
下午的時間很長,閑乘月準備跟著地圖把山里的廟宇和紀念館都走一遍,可能一下午看不完,明早上還能早起去看。
走出酒店,閑乘月依舊背著包,里面放著兩瓶水和一塊面包,他穿著登山專用的運動鞋,一條運動短褲和透氣的運動背心,不用擔心汗水讓自己不舒服。
他的頭發也不必像平時工作一樣上發酵,難得柔順的垂落在耳畔。
沒有了板正的西裝,他看起來就像個普通的年輕人,青春的肉體和氣息讓他看起來并不像個出身社會好幾年的人。
漆黑的眼睛似乎也變得生動了一些。
像是聽見了什麼動靜,閑乘月轉頭看了一眼。
不遠處的樹后,男人停下了腳步。
他原本想上前去叫住閑乘月,但此時此刻,他的腳卻動不了。
他覺得有風輕拂過自己的臉,剛剛那一刻,那風卻吹在自己的心間,有什麼東西被觸動了,酥酥麻麻。
又像有一股細微的電流從他的頭頂貫穿而下,擊穿了他整個身體。
他從沒見過閑乘月今天的樣子,他認識的閑乘月內斂冷漠,目光中總是帶著一種能看透一切的了然,看起來甚至有點兇,讓人覺得不好接近。
可今天不是。
今天的閑乘月看起來很……很放松。
尤其是他轉頭時的眼睛,像黑曜石一樣,在陽光下閃著光。
宿硯靠著樹干,他能聽見自己急促的心跳聲,跳得太快,以至于有些疼。
一種無法壓抑的疼,就連他的喘息都變得急促起來。
他把手覆蓋在自己的眼睛上,嘴角卻不由自主的上鉤,這是個標準的傻笑。
宿硯甚至沒有察覺自己在笑。
宿硯沒有繼續跟下去,他回了酒店,退了就在閑乘月對面的房間,放棄了這次人為制造的偶遇。
第78章 追逐游戲
十天的年假短的似乎眨眼的功夫就過去了, 這十天閑乘月獨自走完了定好的路線,沒有人打擾他,也沒有需要他憂心的工作。
他去的最遠的地方是雪山, 觸目可及都是白茫茫的雪,落滿了大地,地上是深深的腳印,積雪反射著光線,白的像是在發光。
可惜閑乘月不會滑雪, 他學了一天,也只能勉強動一動。
他一個人背著包, 慢慢走, 慢慢看,身邊會經過形形色色的人,眼前會出現各色不同的景物, 他沒有帶相機, 只用手機隨手拍照紀錄,有時候他會買一些當地的紀念品, 都是些便宜的手工藝品。
剛結束休假,宿硯就帶著下一件拍品登門。
別人都是自己找人脈門路尋拍品,閑乘月倒是坐在家里都有拍品送上門。
這次宿硯登門時穿著一套深色休閑服, 手里提著一個紙袋, 他進門時沒有一點做客的疏離感, 反而十分熟稔。
甚至不需要閑乘月招呼,宿硯就自己去廚房泡了兩杯茶——茶葉還是他自帶的。
“這是我家里的東西, 老物件了。”宿硯端著茶杯坐到沙發上, 然后把紫檀木盒子從袋子里拿出來, 遞到閑乘月眼前。
閑乘月挑了挑眉:“這個盒子?不算小件了, 真拿去拍?”
宿硯打開盒子:“是這個。
”
閑乘月愣了一秒,紫檀木的大件他沒見過,玻種滿綠手鐲他也是第一次見。
“這個起拍價就得上億。”閑乘月起身,去書房里拿手套,這東西不是不能直接上手,只是閑乘月養成了職業習慣,他戴上手套以后才細細欣賞這手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