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此時是白天,也顯得陰森恐怖,陽光也照不透那一片黑。
這個時候閑乘月就有些遺憾自己的視力,沒有望遠鏡他根本看不清森林的具體情況。
他有些近視,雖然度數不高,但還是比不上視力好的人。
閑乘月站在床邊,陽光落在他的臉上,灑在他的睫毛上,讓他的睫毛都變成了金色。
當陳蘭他們推開門進去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像一幅畫。
瞬間驚艷。
就連周雄都瞪大了眼睛。
沒人不喜歡美好的人和物,閑乘月轉過頭,那雙漆黑的眼眸停留在這三人的身上。
“宿硯呢?”閑乘月問。
陳蘭回過神:“他去通知其他人了。”
閑乘月點了點頭,似乎沒有繼續交談的欲望。
他的冷淡針對所有人,絕不會厚此薄彼。
“你找到出口了?”周雄看到了通道,他激動地快步上前,挑起眉頭,眉飛色舞地說,“那還等什麼?我們快走吧!”
周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都以為還要再等幾天才能出去,要真是再等幾天,沒被這個里世界弄死,反而要被任務者弄死。”
閑乘月這才從他們的嘴里得知任務者們已經開始動手了。
陳蘭也走到窗邊,靠在墻上,順著閑乘月剛剛注視的方向望去,嘴里說著:“閑先生應該早就預料到了吧?不然之前也不會說那種話了。”
閑乘月的眼眸低垂,似乎有那麼一絲遺憾:“不用預料。”
恐懼會讓人鉆牛角尖,明明身邊還有別的路,但還是會固執的走眼前最寬敞的“大路”。
因為怕出錯,怕走彎路,所以即便通往大路需要拋棄人性,他們也會拋,因為不會觸犯自己的利益,害別人利自己,為什麼不去做呢?
尤其是這麼做還很保險,只要做了就能出去。
“但他們真的能出去嗎?”陳蘭小聲問。
閑乘月并沒有給她一個確切的答復,那些人能不能出去閑乘月也不知道。
但他知道里世界充滿了惡趣味,越容易其實才越困難。
周雄已經等不及了:“我們還不走嗎?”
鄭怡看了眼閑乘月,不是很有底氣地說:“要等宿硯吧?”
閑乘月微抬下巴:“我等就行了,你們可以先走。”
周雄連忙走到通道入口,迫不及待坐進去,他轉頭看向陳蘭和鄭怡:“我先下去看看。”
他倒是有大無畏的探索精神。
陳蘭定了幾秒:“你確定?如果下面有危險,你可就進不來了。”
周雄又愣住了,他看向閑乘月。
閑乘月笑了笑,他不常笑,在任務者眼里是個寡言冷淡的人,但因為他足夠強,所以這寡言冷淡就變成了高冷和神秘,強大的人哪怕有缺點,也會被美化成優點。
更何況閑乘月還有一副俊美的皮囊。
于是他一笑,陳蘭他們幾個人都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閑乘月也習慣了這樣的眼神,他生來的好皮相給他提供了很多便利,當年成功入職,后來能跟客戶打好關系,他的性格和話術只占了一小部分的優勢,更大的優勢還是皮相。
至少女客戶從來沒有把他拉黑過。
還有些有“特殊”愛好的男客戶,也會經常給他發消息,約他出去。
他也遇到過一類客戶,打過幾次照面后有了他的聯系方式,直接給他報價。
只要他愿意墮落下去,似乎就能墮入極樂。
他的身邊總是圍繞著許多誘惑,引誘著他放棄掙扎,拋棄無用的自尊,就能得到別人奮斗一生都遙不可及的一切。
但也有一些人,比如陳蘭他們,會把他腦補成另一個人。
在他們眼里他嚴肅認真又強大,似乎沒有他做不成的事。
閑乘月笑道:“不會有事。”
“出口距離森林只有兩百米,那片森林應該被人放過火,但不會有危險。”
他已經參透了這個里世界的“陰謀”。
這個里世界并不難,至少沒有上一個難,甚至稱得上簡單,明明白白把答案擺給所有人看。
但這個里世界可怕的不是完成任務,而是完成任務的過程。
它只是把鏟子交給任務者,讓任務者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
人人都被它引進陰溝,自然也就看不到真正的路。
“但這只是我的推測。”閑乘月補了一句,“現在下不下去看你們自己。”
大約是閑乘月的聲音太篤定,沒有一點動搖,周雄雙眼放光地說:“那我先下去了,你們正好能看到。”
周雄忽然一頓:“親眼看著我出去。”
陳蘭和鄭怡也被觸動了,她們互相看看。
之前他們只是從對講機里聽到了任務者的聲音,根本沒有親眼看見對方出去。
在任務世界里能相信的只有自己的眼睛。
甚至有什麼眼睛都不能信。
那麼憑什麼只是依靠一個對講機就能相信可以出去呢?
陳蘭忽然覺得背后有一陣陰風吹過,激起她一身的雞皮疙瘩和冷汗。
她下意識的捏緊了拳頭。
周雄咽了口唾沫:“那我走了,出去見。”
陳蘭和鄭怡也只能擠出笑容來:“出去見。”
周雄滑了下去。
這個通道是金屬打造的,下滑的速度很快,幾乎是轉瞬之間他們就看到周雄出現在了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