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男,“從外面觀察,估計可以更快找到出口,你們覺得呢?”
“說的容易。”年輕男人從地上爬起來,用手背抹了把嘴角的血,“沒有手機,也沒有對講機,怎麼把消息傳回來?”
眼鏡男笑了笑:“只是你想不出辦法而已。”
“我不會出去,讓我的兄弟出去。”
眼鏡男似乎胸有成竹:“瘋人院里有對講機,恰好我知道哪里有,我去拿。”
跟著他一起來的幾個男人臉上難掩興奮。
眼鏡男:“姚慶和鄒宣去。”
年輕男人大吼道:“憑什麼?!他是我們病房的人,就算你們出一個人,我們這邊也該出一個!”
眼鏡男不為所動:“你們有什麼用?是會觀察地形還是能找到出口?你們能活到現在只有一個原因,就是直接進的里世界太簡單。”
“對了,我聽說閑乘月在你們病房?”眼鏡男,“就算你們病房出一個,也該讓閑乘月去。”
閑乘月挑了挑眉,他依舊站在原地,語氣平淡道:“不用了,我就待在這里。”
眼鏡男轉過頭,跟閑乘月四目相對,他咧嘴笑了笑,露出六顆白牙:“閑乘月?”
閑乘月微微頷首。
眼鏡男臉色忽然一變:“你是什麼意思?出去會有危險?”
眼鏡男:“你的事我聽得多了,你可不是那種會放棄求生機會的人,你發現了什麼?”
閑乘月倒也不隱瞞,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在你們鬧出人命之前,不會有護工和護士來。”
這個里世界每天帶走四個人,但這四個人不會馬上死亡,這個里世界是他所有經歷過的世界中最“安全”的,死人最少的。
醫生和護士不是來殺人,而是制造恐慌。
殺人的,是“人”。
病床上的傷患忽然悶哼了一聲。
——他還活著。
第72章 逃離瘋人院
病房里鴉雀無聲, 除了閑乘月以外的所有人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雞,他們下意識的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傷患,這個男人跟他們一樣, 都是任務者。
只是此時,這個男人成為了“工具”。
護工給他們傳遞了一個可怕的信號,只要有人病危,他們就能陪伴這個人離開瘋人院。
這個信號的可怕之處在于瀕死的病患只有四個,昨晚被帶走的人還沒有回來, 而健康的任務者還有十六個。
面對活下去,離開里世界的機會, 他們在明知道可能是陷阱的情況下依舊可能往里跳。
如果呢?也許呢?可能這真的是個機會呢?
他們會不會為了自己能活下去, 想辦法解決自己的競爭者?
既然對付不了里世界,那麼對付自己的同胞似乎會更簡單。
但他們也同樣無法確定這個信號是不是真的。
就算最后竹籃打水一場空,也值得去試一試。
閑乘月:“你們自己想想, 我不參與, 也不急著出去。”
“外面的人遲早會知道,你們瞞不住, 就算你們不說,護工也會告訴他們。”
病房里的人面面相覷,眼鏡男推了一下眼鏡, 目光深邃的打量著閑乘月, 他忽然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我聽說你之前進過一個里世界, 所有任務者都死光了,只有你活了下來, 是真的嗎?”
這是關于閑乘月這個人流傳度最廣的流言。
任務者們津津樂道, 讓這個流言越傳越廣, 越傳越夸張。
閑乘月毫不留情的戳破了這個謊言:“如果只剩我一個, 就不會有這個流言,除了我以外還有一個人活了下來,關于那個里世界應該也是他發到了論壇上。”
只是看客們下意識的忽略了敘述人的存在,只記住了他。
看客們不需要一個總是躲藏著的敘述者,他們喜歡行為模式更高光的閑乘月。
眼鏡男點點頭,他似乎冷靜了下來,甚至走到了閑乘月面前,站定之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一反剛剛兇狠的模樣,文質彬彬地伸出手,自我介紹道:“我叫馮鶴。”
閑乘月沒有伸手跟他交握,他對任務者就像對里世界一樣,都充滿了戒心。
在他看來,npc都比任務者安全和簡單。
npc有行為邏輯,不會跳脫出框架,但任務者的行為邏輯卻不可捉摸。
馮鶴也不在乎閑乘月的態度,他表達出了善意,但也僅只如此了。
“就算不知道真假,我們也可以試試。”馮鶴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掌握了話語權。
成了這里的“領頭羊”,可能是因為他強勢的態度,也可能是因為他有幾個“手下”。
馮鶴看向那幾個原本就在病房里的任務者:“總要有人去試試,你們覺得呢?”
“我們能找到對講機,如果成功了,那麼至少有一個出去的辦法,如果失敗了,死得也不是你們。”
剛剛還一副要跟馮鶴血拼到底的任務者們不再說話,他們權衡利弊之后大約覺得閑乘月說的有道理,也覺得讓別人去嘗試總比自己去好,于是都不再去看馮鶴,默認了對方的安排。
閑乘月看著馮鶴的側臉,覺得不出意外的話,馮鶴可能會成為第二個他。
只是閑乘月擅長單打獨斗,而馮鶴能利用身邊一切能利用的人和事。
這甚至讓閑乘月有些欣賞馮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