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面意思,就他媽的很痛啊!
他甚至能感覺到這怪物的指甲劃過他每一寸肌肉的感覺。
讀書的時候跟人打架,他斷了一條肋骨都沒這麼疼,尖銳的指甲就跟刀一樣,剖開他的血肉筋骨,但他還沒法停,因為現在用力的是閑乘月。
他都不知道閑乘月哪兒來的這麼大力氣。
明明閑乘月的肌肉還不如他的看起來有力。
閑乘月就這麼活生生的,把他拉了出來,然后在宿硯幾近驚恐的表情中,把宿硯扛在了背上。
宿硯:“……”
自己這算是被英雄救美了吧?
中途換了姿勢,被閑乘月背著的宿硯趴在閑乘月肩膀上想。
他現在應該說什麼?
說,閑哥,你怎麼愿意救我了?
又或者,閑哥,其實你不救我也沒什麼,只要你安全就好。
再或者,閑哥,我逗你玩的,我可不是什麼好人。
但最終他卻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他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很快,很響。
他的胸膛貼著閑乘月的后背,眼底化不開的陰霾在此刻斂去。
閑乘月覺得宿硯很重,也不知道吃什麼長大的。
他高中那會兒去超市倉庫做過兼職,冰箱都背過,但宿硯能比冰箱還重。
“閑哥,雞怎麼辦?”宿硯閉著眼睛,鼻尖挨著閑乘月的頸部皮膚,滿是閑乘月的味道。
他神游天外的想,原來真有男人的汗味不臭的,反而讓人上頭。
閑乘月只覺得宿硯的鼻息很熱。
“把你送回去,我再上山一趟。”閑乘月冷淡地說,“下次我做什麼,你別跟上來。”
明明是隱隱帶著嫌棄的語氣,但宿硯一點都不傷心。
他只是輕聲說:“好,閑哥說什麼我都聽。”
閑乘月依舊是那副沒有表情的臉。
他背宿硯回去的時候什麼都沒想。
把宿硯放到床上的那一刻,林敏就醒了,她知道今晚一定會出什麼事,根本睡不踏實。
宿硯在閑乘月走到一半的時候就暈了過去,腳上的傷一直在流血,好在身體底子好,呼吸沒變虛弱。
“把他的血止一下,我還要出去一趟。”閑乘月松開自己衣領的扣子。
他出了一身汗,襯衣已經濕了,索性直接脫了下來。
林敏一邊撕布條去給宿硯裹傷,一邊小心的偷瞄閑乘月。
閑乘月是真的很有料。
胸肌腹肌人魚線樣樣俱全,還有非常漂亮的鎖骨,流暢的肌肉線條一直向下延伸。
尤其是他很白,月亮的清輝穿過窗戶落在他的身上。
像電視上的明星。
林敏匆忙低頭,專注的看著宿硯的傷。
可她內心暗暗祈禱,希望如果有下次的話,讓她能再碰到閑乘月。
閑乘月沒有去看宿硯的傷,他就這麼赤著上身再次走向那座山。
沒有宿硯礙手礙腳,閑乘月很快就抓了只雞下來。
他的頭發幾乎都被汗水打濕了,全身都很不舒服,明天必須去河里好好洗一洗。
雞在閑乘月手里很乖,倒不是它乖,而是閑乘月抓得很好。
他的腳步很輕松,在這種環境下,他總能想起小時候的事。
他小時候就住在山里,山上一共四戶人,房子都是一層的平房,不過比這個村子的好,至少是磚瓦房,他跟外公住在一起,每年過年,他媽媽就會回來。
外公是個中醫,附近十里八村的人生病了都會來找外公,外公也不收錢,村民們就總是在他家門口偷偷放雞蛋和臘肉。
有時候村民也會拜托他上山去采藥,他們分辨不出哪些是藥,就給閑乘月一張油餅,或者幾顆糖,閑乘月就背著他的小背簍上山去。
等他長大了才知道,他媽是未婚生子,在那個年代就是十惡不赦的大罪,她只能把他送回老家,自己一個人在外面掙錢,掙了錢寄回來。
他小學五年級的時候,外公去世了,他媽就把他接到了身邊。
他媽辭去了穩定的工作,拿存款開了一家賣內衣的店,他節假日的時候就在店里給他媽幫忙。
他媽一直覺得他小時候過的不好,總是心懷內疚。
無論閑乘月說多少次她都不信。
他從沒覺得自己的童年有哪里不好,相反,去了大城市之后,他常常懷念在山里的日子。
外公很高大,還會做一手好菜,家里還有五花肉罐頭,教他下象棋,輸了就耍賴,總是拍著他的頭,希望他當一個正直的好人,最好也能從醫。
周圍的村民也都很好,他們尊敬外公,所以都很喜歡他。
他小時候沒吃過苦,上山下河,都是他的強項。
后來去了城市,他媽媽對他也很好,她一個女人,在大城市無依無靠,帶著一個半大小子,周圍鄰居的閑言碎語幾乎要把她淹沒了,他親耳聽見鄰居在樓下的桌邊議論他媽媽年輕的時候可能是只雞,懷了客人的孩子,不得不生下來。
聽見她們說她這麼多年不成家,原來是因為年輕的時候不檢點,是個賤貨。
男人則說早知道她是個婊子,就直接上手了。
閑乘月去掀了桌子,把嘴唇咬出了血,他沒揍女人,卻打不過那些中年男人,后來還是他媽媽下班回來,把他帶去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