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敏手足無措:“你、你……”
孫昊:“我不怕死!大不了就是死!有什麼好怕的!”
林敏下意識的看向閑乘月,卻發現閑乘月完全不在意孫昊,已經在往外走了。
糾結了兩秒之后,林敏一跺腳,跟上了閑乘月的腳步。
這一天閑乘月他們依舊沒有找到雞。
宿硯在回去的路上湊到閑乘月身邊問:“閑哥,如果到最后都找不到雞,我們會怎麼樣?”
閑乘月看了宿硯一眼,宿硯的眼底沒有對死亡和未知的恐懼,沒有忐忑不安,反而有一縷躍躍欲試的興奮。
“可能會死。”閑乘月的聲音清冷,沒有情緒,也沒有人味。
宿硯看著閑乘月。
有些古怪。
閑乘月也看向宿硯。
宿硯的眼睛顏色很淺,琥珀色,在陽光下幾近透明。
當著他的面,宿硯的眼眶慢慢紅了。
閑乘月:“……”
宿硯雖然眼眶微紅,但嘴角還掛著笑容:“我在這方面不太行,密室游戲我都玩不了幾關,我大概幫不了你什麼,但不拖后腿還是能做到的。”
“有什麼事你不想去做的,都可以讓我去。”宿硯明明有一身吊兒郎當的氣質,但他說這話的時候,卻讓人覺得他格外真誠,似乎他瞬息就變了個人。
閑乘月也不清楚為什麼之前還算正常的男人到了他面前都愛哭。
他是洋蔥嗎?
“隨便你。”閑乘月掃了宿硯一眼。
宿硯等閑乘月走到前面以后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
說哭就哭也是一種本事,他剛剛那麼長時間沒眨眼,也只是把眼眶弄紅了而已。
可見陳煒那樣的人心機有多深。
不過這個辦法果然有用,至少剛剛閑乘月沒用“嗯”來打發他。
多了兩個字。
宿硯跟在閑乘月身后,更加好奇閑乘月在現實中是什麼人,什麼樣的家庭和環境能養育出這樣一個冷漠寡言,又敏銳聰明的人。
他們回到院子里的時候,趙峰正蹲在他們的房門口。
趙峰低垂著頭,肥碩的身體緊縮在一起,他的目光在院子里環視了幾圈,充滿了警惕和懷疑。
趙峰一見到閑乘月立馬站起來,迅速迎上去。
“我們屋子里死了一個。”趙峰臉色鐵青。
“早上我們以為他在睡懶覺。”
年輕人,前一天沒睡好,誰也不會想到他會在睡夢中沒有氣息,尤其是之前死人的時候有怪物出現,昨晚卻什麼都沒發生。
趙峰的牙齒都在打顫。
“我們昨晚按照村長說的,絕對沒有犯禁。”趙峰看向閑乘月。
他沒人可以商量,同屋的蔣忠旭他不信任,另一個新手就跟死的那個紅發男生一樣唯蔣忠旭馬首是瞻,想來想去,他只能來問閑乘月。
按閑乘月的脾氣,哪怕不幫他,至少也不會在背后害他。
閑乘月:“你該去問蔣忠旭。”
趙峰一愣,他原本被肉擠成一條縫的眼睛忽然瞪大:“他、他……”
趙峰:“他弄死了趙松?”
閑乘月皺了皺眉。
趙峰一愣,小心翼翼地問:“不是嗎?我以為是蔣忠旭……”
“蔣忠旭沒有親自動手。”閑乘月冷淡地說。
趙峰目光呆滯地看著閑乘月,似乎沒聽懂閑乘月在說什麼,趙松的死該去問蔣忠旭,那為什麼閑乘月又說不是蔣忠旭親自動的手?他不覺得另一個小男生有那個膽量半夜殺人。
更何況,就算那個小男生真的被蔣忠旭洗了腦,愿意殺人,半夜殺人,就不怕有什麼動靜自己也死了嗎?
趙峰不相信有人會這麼不惜命。
他的呼吸都要停滯了。
但閑乘月顯然不會給他解釋,他只能看著閑乘月走進屋子,而他站在門外,卻沒有勇氣再去問。
“趙哥,別擔心。”宿硯拍了拍趙峰的肩膀,他一臉關切,“只要你離蔣忠旭遠點,保持戒心,應該不會有事。”
趙峰露出一個比哭還丑的笑:“我上一次就遇到過蔣忠旭。”
“他當時也跟現在一樣,籠絡了很多新人。”
宿硯和林敏都安靜的聽著。
趙峰繼續說:“最早死的就是他身邊的人。”
然后他一愣,目光跟宿硯對視:“我們來這兒的第一晚,出事的那個屋子里的人,有幾個在睡覺之前跟蔣忠旭說過話,是不是?”
林敏忽然打了個哆嗦,她記性好,哪怕她當時也很慌亂:“我記得……有三、三個在進屋之前、被他叫過去了。”
宿硯:“他這麼會哄人?”
畢竟村長當時說的話所有人都聽在耳里,蔣忠旭再會說話,也不至于一個下午就讓人完全聽他的話吧?
趙峰臉色慘白:“我就知道,我當時就覺得不對勁,他是想用人命去試……”
“試什麼?”宿硯定定的看著趙峰的臉,他的目光陡然變得銳利。
趙峰卻沒有繼續說下去,他低下頭,似乎明白了什麼,再次抬頭的時候眼里滿是駭然:“是昨天,昨天,他引著趙松說了要用……替代品的話。”
宿硯也反應了過來。
蔣忠旭從頭到尾都沒說用井水代替無根水,他只是說可以用其它辦法。
而這個其它辦法究竟是什麼,是趙松說出來的。
蔣忠旭確實沒有親自動手,他從頭到尾,都是在用人命去試探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