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煒也在這一組。
“閑哥。”陳煒沒有去吃飯,直接小跑到閑乘月身邊,他微微彎腰,做足了尊敬的姿態,小聲說,“我們今天在村里轉了一圈,能問的都問過了,村里沒人釀酒,糧食不夠吃,不可能拿來釀酒。”
陳煒抿了抿唇,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閑乘月薄唇微張,那張不近人情的臉依舊沒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村里哪一家會有酒?”
陳煒猛然抬頭。
閑乘月:“任務會有難度,但絕不會沒有可能。”
“只要酒確實是酒,怎麼得來的并不重要。”
閑乘月看著陳煒這張略顯青澀的臉,想到了他的哥哥陳爍。
雖然當時確實是陳爍自告奮勇,不過陳爍差點死在那,他也有一點責任。
這份人情他還這一次,就算兩清。
比起陳爍,陳煒更穩重一些。
閑乘月看向院門外:“膽子夠大的話,就去村長家。”
陳煒的雙手緊握成拳,微微顫抖:“去……偷?”
閑乘月:“看你們自己選擇,就算沒有酒,說不定也不會死。”
從閑乘月嘴里說出來的話,總是帶著莫名其妙的力度,聽者總會覺得他說的是對的,只要按他說的做,就一定會達到最好的結果。
陳煒想起了哥哥跟他說的話。
“不要想著跟閑乘月打好關系,他看在我的份上,應該會愿意帶你一把,你跟著他學,多想想他為什麼會那麼做。”
“你哥我當時就是靠著賣慘,抱上了他的腿,如果你有什麼過不去的坎,不如在他面前表現的柔弱一點。”
陳煒:“……多柔弱?”
他記得他哥一直在陰笑:“要哭得楚楚可憐,你哥我跟著他的時候可是從頭哭到尾。
”
陳煒在那一刻覺得,哪怕閑乘月再厲害,能一路哭到底的他哥,更厲害。
陳煒低下頭:“我知道了。”
下一秒,陳煒再次抬頭,他的雙眼通紅,眼淚在眼眶里打轉,他微抿著唇,不安和膽怯就寫在他的眼眸深處,他的聲音有些哽咽,倔強又可憐:“我想……能回去見我哥。”
就站在旁邊的宿硯靠在墻邊,深沉的盯著陳煒。
他咬緊了后槽牙。
嘁,心機吊。
作者有話要說:
陳煒⊙口⊙:“他竟然說我心機吊,他只是還沒抱上大腿!”
宿硯:“呵,綠茶。”
陳煒:“……就你最沒資格說別人綠茶好嗎。”
閑乘月(雙手環胸):點頭。
這章
第6章 荒村祭祀
黃昏,紅霞,日光漸弱。
閑乘月把床鋪整理了一下,宿硯就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發呆,目光一直落在閑乘月身上。
勁瘦的腰和微翹的臀,肌肉線條流暢的胳膊,能在襯衣上勾勒出形狀的胸肌,哪怕不是現在這張臉,換張普通的路人臉,都不影響他吸引人。
“閑哥。”宿硯站起來,“你睡里面吧。”
閑乘月頭也不抬:“不用。”
“你昨晚也沒睡好覺。”宿硯情深意切地說。
窗戶是壞的,村民不會給他們補,他們自己也不會補這種紙窗,晚上夜風寒冷,風灌進來之后靠窗的床位是最冷的。
可惜宿硯的體貼和好意依舊沒有讓閑乘月抬頭看他一眼。
閑乘月把床鋪好,沉默著躺了上去。
孫昊和林敏也在鋪床,孫昊就像是個行走的炸藥包,一點風吹草動就能讓他暴跳如雷,林敏想離孫昊遠一點,就把被子鋪到了宿硯旁邊。
這個晚上很平靜,一直到天亮外面都沒有出現什麼奇怪的動靜。
以至于陽光照射進來的時候,林敏還躺在床上,表情呆滯,有些回不了神。
林敏偏過頭,發現閑乘月和宿硯躺著的地方已經沒人了,被子也已經疊好了放在床頭,只有孫昊還在睡覺,孫昊卷成一團,哪怕沒有清醒也一樣冷汗涔涔。
早上是沒有早飯的,村民沒有送飯來,他們一天只吃一頓飯。
好在所有人的精神都高度緊繃,也不會覺得餓。
各個屋子里的人都走了出來,找糕點那組人要去磨坊磨黃豆,已經乘著晨光離開了院子,甚至都來不及去洗臉刷牙。
閑乘月走到院子里的時候,陳煒已經打來了一盆水,他還是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把木盆端到閑乘月面前,抿唇笑著說:“閑哥,洗把臉吧。”
這又讓閑乘月想起了他哥哥,那個明明一臉絡腮胡但動不動就哭的男人。
閑乘月還記得對方當時撲過來救他,只是一點擦傷,硬生生哭了好幾天,一看他就哭,哭得閑乘月頭疼。
好在對方雖然愛哭,但做事卻并不拖拉。
……像她。
但她不會哭得這麼難看,她總是當著他的面笑,等夜深人靜,才敢在房間里悄悄的哭。
他不討厭柔弱的人,有時候柔弱的人有一顆更堅韌的心。
“嗯。”閑乘月點了點頭,沒有毛巾,他就用手捧起水。
冰涼的井水碰到了閑乘月的皮膚,閑乘月閉上眼睛,等他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井水打濕了他的額頭和鬢角的黑發,水珠落在他胸前,白色襯衣有一小塊地方變透,但閑乘月恍然未覺。
他們今天還是要去找雞,孫昊一直沒有從屋子里出來。
還是林敏不愿意丟下他,對著門喊:“孫昊,我們要出去了。”
孫昊的吼聲傳出來:“我不去!誰愛去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