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成轉頭看他，腦袋往他那邊靠了靠。池遲以為他又要把腦袋靠過來，就沒管他，反倒還伸出手，摸摸他的頭發。

　　可是這回……

　　霍成直接貼了一下他的臉頰。

　　不是嘴唇，只是嘴角。

　　這連個吻都算不上，霍成只是用嘴角貼了一下他的臉頰。

　　可池遲搭在他肩膀上的手還是頓了一下，等他回過神，被霍成碰到的地方早已經不受控制地熱起來了。

　　他的臉上都是紅的。

　　而霍成早已經恢復了正襟危坐的模樣，只有微微上翹的嘴角出賣了他。

　　池遲鼓了鼓腮幫子，問他：“是你嗎？”

　　霍成點點頭，卻說：“不是我。”

　　他嘴上這樣說，身體倒是很誠實。

　　池遲反問他：“我們現在在天上，天上還有其他人嗎？”

　　霍成搖頭：“沒有。”

　　“那是你嗎？”他不說話，池遲便舉起手，想要把自己臉頰上的東西擦掉。

　　霍成按住他的手，不讓他擦，終于承認：“是我。”

　　密閉空間里，真是太容易擦出不一樣的火花了。

　　池遲笑了笑，摟住他的肩膀，故意問他：“霍成，你是不是沒談過戀愛？”

　　霍成沒說話，池遲就當他是默認了：“我教你。”

　　霍成轉頭看他：“那你有學過嗎？”

　　“……”池遲臉上笑容凝固。

　　他好像也沒有學過，但是池遲振作起來，揚起腦袋：“我可連孩子都有了。”

　　池遲絕不認輸。

　　霍成笑了一下，揉揉他的腦袋，感覺到摩天輪的速度減緩了，也只是把他的腦袋往自己這邊按了一下，自己看看他腦袋上那個小小的發旋。

　　別的什麼都沒做。

　　*

　　他們在游樂場玩了一整天。

　　臨走的時候，池遲戴著小鹿帽子，在玩具店問霍成：“你真的不想要這把激光劍嗎？這很好玩的，員工福利。

”

　　霍成想了想，最后還是點了點頭。

　　他可以拿這把劍，把自己劈成兩半，這樣世界上就有一個霍總、一個霍成了。

　　池遲并不知道他的想法，見他點頭，就高高興興地拿著玩具去買單。

　　池遲比劃著激光劍回來，見霍成站在貨架前出神，便問：“你還想要這個嗎？”

　　那是一套兒童洗衣玩具，有娃娃的幾件衣服，一臺洗衣機，一盒洗衣凝珠，還有……

　　還有一塊搓衣板。

　　霍成主要是看中了這塊搓衣板。

　　過幾天認錯的時候，跪起來應該很方便。還是粉色的搓衣板，適合男人的顏色。

　　池遲拍拍他的背：“走吧，該去接霍小茶放學了。”

　　“嗯。”霍成收回目光，跟上去。

　　他們之間，好像有什麼東西變了，又好像什麼都沒有變。

　　池遲不好意思再開口，霍成秉持著禮貌冷靜的紳士作風，也就沒有問他。

　　池遲也不明白，他們這樣，到底算不算是在一塊兒了。

　　*

　　下午四點半，他們要去接霍小茶回家。

　　跑車里，霍成開車，池遲坐在副駕駛上，欣賞今天一整天的戰利品。

　　“買太多了，等一下不知道該怎麼跟小茶解釋。”

　　“實話實說。”

　　“他會鬧的。”

　　果然，到了幼兒園門口，池遲接到霍小茶，讓他上車。

　　霍小茶一上車，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爸爸，你怎麼買了這麼多玩具？還有小蛋糕。”

　　“路過玩具店的時候買的。”池遲把掛在脖子上的泡泡機摘下來，給他掛上，“你喜歡嗎？”

　　“家里不是已經有一個泡泡機了嗎？”

　　“那個忘記帶出來了，就買了一個新的。”

　　“噢。”

　　池遲坐到副駕駛上，霍小茶看看后座上的各種玩具，還有氣球，想了想，問道：“爸爸，今天你和霍叔叔玩得開心嗎？”

　　霍成來不及提醒池遲，池遲就大聲回答：“開心！”

　　霍小茶皺起眉，被他猜中了，爸爸和霍叔叔出去玩了。

　　這時候，池遲也發現他是在套路自己，轉頭看他：“小崽崽？”

　　霍小茶抱著手，重重地“哼”了一聲。

　　他勉強冷靜下來，抬眼看池遲：“爸爸，你和霍叔叔去哪里玩了？”

　　“去……”池遲用氣聲，小小聲地說，“小太陽游樂場。”

　　霍小茶又重重地“哼”了一聲，要不是他現在坐在安全座椅上，被安全帶固定住，他保準要跺腳。

　　池遲問他：“小茶，你生氣啦？爸爸只是想出去玩嘛，可是你又不在家，只好和霍叔叔一起出去玩。”

　　霍小茶在空中使勁蹬腳：“我現在不就回來了嗎？你……你們就不能等我一下嗎？我馬上就回來了！”

　　池遲連忙哄他：“好好好，下個周末帶你去，好不好？”

　　“不好！我不去……”霍小茶話還沒說完，像是有點岔氣，咳嗽了兩聲。

　　池遲為了安撫他，緊急轉移話題：“你今天在幼兒園不是也和同學們一起玩了嗎？怎麼樣？玩得開心嗎？”

　　“我沒有在玩，我是在上課。我一個人在外面上課，很辛苦的……”霍小茶捂住嘴，“咳咳……”

　　“怎麼了？生病了？”

　　霍小茶聲音都有點啞了，正色道：“沒有，我是被你氣的。”

　　他咳得臉蛋都紅了，池遲有點不放心，讓霍成在邊上停車，自己到后座看看霍小茶。

　　他摸了摸霍小茶的額頭，再試試自己的額頭。

　　“好像不燙，沒有發燒，你自己感覺怎麼樣？”

　　“我沒有生病，只是喉嚨癢癢。”

　　“喉嚨癢癢就是感冒。”池遲認真道，“早上給你穿的外套呢？”

　　“在書包里。”

　　池遲把外套從書包里拿出來，給霍小茶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