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中午,池遲帶著霍小茶去商場樓上吃家常菜的時候,又一次遇到了周太子和兩個崽崽。
兩張桌子之間隔著屏風。
周太子兩只手分別拿著一雙筷子,給兩個崽崽一人夾了一筷子青菜:“多吃青菜。”
后來他的手機響了,他放下筷子接了電話:“查清楚了?”
電話那邊隱約傳來一句:“太子,都查清楚了,曉明星的賬戶上前幾天有大額轉賬,轉給池先生……”
周太子往后一靠,靠在椅背上,架起腳,笑了一聲:“鬧掰了?”
電話那邊附和道:“應該是鬧掰了。”
“我就說曉明星不是什麼好東西,就池遲還把他當個寶,還為了他跟我鬧掰,現在知道錯了吧……”
正當此時,他身后傳來熟悉的一聲:“多吃一點。”
周太子放下手機,朝屏風后面張望。
池遲回過頭,也探出腦袋,正好和他對上。
池遲舉起手,朝他揮了揮:“現在知道錯了。”
周太子一聲“狗兒子”梗在喉嚨里,說不出口。
他不自然地扭過頭,輕咳兩聲。
*
吃完午飯回家,霍小茶想要從池遲手里接過文具。
“爸爸,我自己整理吧。”
“行,那你自己整理,晚上我檢查。”
“好。”霍小茶拖著文具回了房間,把門關上。
他把東西都整理好,然后又跑出去看了一眼。
池遲在電腦前工作,霍小茶猶豫了一下,說:“爸爸,我現在要去尿尿,等一下我要午睡,我今天有點累,我想多睡一會兒。”
有一點欲蓋彌彰。
“行。”池遲應了一聲,“睡一個小時,一個小時之后我去喊你。”
“不……不用了。”霍小茶連忙道,“我自己會定鬧鐘的。”
“好。”
霍小茶松了口氣,跑去浴室,然后又跑回房間。
他爬到書桌前,定好比一個小時少一點的鬧鐘,然后從抽屜里拿出那疊紙,又拿出今天爸爸給他買的字典。
霍小茶忽然又想起什麼,把那疊紙翻到最后一頁,又拿出自己的作業本。
兩個簽名,一個是合同上的,另一個是今天早上他求爸爸給他簽的。
一對比,很明顯不是一個人的名字。
霍小茶想到“爸爸”把合同甩給他時說的話。
——你自己看,我不是你爸爸,別來找我。
霍小茶摸著下巴,想不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把作業本放到旁邊,把合同翻回最前面,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地讀,遇到不會的字,就翻字典。
他握著鉛筆,把不認識的字寫在本子上,這樣下次再遇到就不用再翻字典了,可以直接回看。
可是這樣實在是太慢了,他半知半解地讀完第一段,一看時間,已經過去四十分鐘了。
霍小茶隨便翻了翻合同,忽然發現這些紙上,有一些字比較大,還有一些字更黑。
他立即做出決定,先看這些比較特殊的字。
他又查了幾個詞語,鬧鐘就響了。
霍小茶回頭看了一眼門口,池遲還沒過來。他連忙放下手上的工作,用鉛筆在合同上做了個小小的標記,然后把東西收好。
準一個小時,霍小茶揉著眼睛,從房間里走出來。
“爸爸,一個小時到了,我起床了。”
池遲回過頭:“嗯,很自覺,可以去櫥柜里拿一個巧克力棒吃。”
“好。”
沒多久,霍小茶就拿著巧克力棒回來了。
他走到池遲身邊,鉆進他懷里,坐在他的腿上,把巧克力棒給池遲吃一口。
池遲正在準備下一個視頻的流程,抱著他敲鍵盤。
霍小茶沒睡午覺,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巧克力棒還在池遲嘴里沒拿回來,就睡著了。
池遲一口就把整個巧克力給吃掉,然后跺了一下腳,把崽崽給震醒:“小茶?有那麼困嗎?”
霍小茶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手里的巧克力……
沒了!
池遲嚼著巧克力:“你再去拿一個。”
“不要。”霍小茶撲進他懷里,“我要睡覺。”
“剛剛不是才睡醒嗎?”
“還是很困。”
“好好好,那就再睡一會兒。”
*
開學前夕,霍小茶總是在犯困,沒怎麼睡夠的樣子。
池遲以為他是不想上學,上學就要早起,他小時候也不愛上學。
再過兩天,霍小茶就開學了。
池遲沒有選擇校車接送,這可是他穿書過來、崽崽第一次上幼兒園,池遲必須親自接送。
九月一日,上午九點。
池遲開著拉風的火紅色跑車,帶著霍小茶,在小太陽幼兒園門前停下。
然后就遭到了幼兒園保安的“驅逐”。
“這邊不能停車,快往前,快往前,全都是送孩子的,堵車了!”
池遲只能往前開了一大段,找到個停車場。
池遲下了車,走到后座,把霍小茶和霍小茶的書包一起提溜下來。
正當此時,另一輛黑色轎車——池遲不認識車標——也在他們身邊的空位上停下,周太子下了車,和池遲一模一樣的動作,從車里提溜出兩個背著書包的攻受崽崽。
池遲多看了一眼,然后朝他們揮了揮手:“好巧啊。”
周太子朝他點了點頭:“嗯,好巧。”
正巧碰上了,又都是要去幼兒園的,再刻意錯開也太奇怪了。
曾經的大學舍友、差點的結拜兄弟,現在各自牽著崽,并肩走在路上。
太尷尬了。
池遲腳趾抓地。
好不容易到了幼兒園門口,大中小三個班的老師在門口迎接,家長不允許入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