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了一晚上，他困極了，很快就睡著了。

　　夢里還有兩個可可愛愛的小崽崽。

　　池遲抱緊了軟乎乎的大白鵝：嘿嘿……崽崽……吸溜……嘿嘿……

　　忽然，池遲好像聽見大白鵝喊了一聲。

　　“爸爸？”

　　池遲：嘿嘿……崽崽……崽崽在喊我爸爸……

　　“爸爸？爸爸？！”

　　懷里的東西掙扎了兩下，打疼了池遲，池遲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

　　這是什麼東西？！

　　池遲噌的一下從床上彈起來，看著縮在床上的小崽崽。

　　小崽崽側躺著、蜷著身子睡著，看樣子還沒睡醒：“爸爸，不要打我，我害怕。”

　　池遲抓過枕頭擋在身前，弱弱道：“小朋友，應該害怕的是我吧？我記得我家里就我一個人啊……”

　　所以……

　　池遲眨了眨眼睛，我的大白鵝成精了？

　　池遲環顧四周，周圍景物是陌生的，這也不是他的房間。

　　他的目光轉回“大白鵝”身上，他熬夜看文的腦子慢慢地運轉起來。

　　大白鵝，白鵝，鵝……

　　鵝子！

　　像是穿書，他昨天晚上才看完的《穿成幼鵝園園霸的小竹馬》！

　　池遲大吃一驚，然后迅速躺回小崽崽身邊。

　　穿書什麼的都不是問題，先讓他近距離欣賞一下紙片小人。

　　小崽崽長得真好看，白白凈凈的，頭發黑黑的、軟軟的，垂在額頭上。

　　比他夢里的小崽崽還要可愛。

　　所以這是攻崽，還是受崽呢？

　　在池遲“慈愛”的目光中，崽崽長長的睫毛動了動，緩緩睜開眼睛。

　　“爸爸……”

　　池遲吃吃池遲的手，嗷！崽崽喊我爸爸！

　　小崽崽抬起手揉了揉眼睛，悄悄打量著池遲，小聲道：“爸爸，小茶還想再睡一會兒，可以嗎？”

　　“當然……”池遲臉上笑容慢慢消失，“哈？”

　　小……小茶？

　　池遲不死心，又問了一遍：“小朋友，你是叫霍小茶嗎？”

　　那個爹娘不愛、專跟攻受崽崽搶小紅花的惡毒男配霍小茶？

　　崽崽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撇了撇嘴，保持可愛的模樣，朝他點了點頭：“是啊，爸爸，怎麼了？”

　　“沒怎麼，很好，好得很。”

　　池遲朝他伸出“魔爪”。

　　池遲的手要變成夾娃娃的夾子了！

　　這書里有什麼地方可以回收幼年期惡毒男配？

　　霍小茶避開他的手，直往他懷里鉆，帶著可愛的鼻音：“爸爸，對不起，我不睡了，爸爸不要生氣，好不好？”

　　池遲哽了一下，仿佛被什麼東西擊中，腦子里的那根弦徹底崩掉，一把抱住崽崽：“爸爸在，睡，使勁睡。”

　　池遲像抱住大白鵝一樣抱住他，輕輕拍拍他的背。

　　池遲熬了一晚上看文，本來就沒睡多久，閉上眼睛沒多久，竟然就睡著了。

　　穿成惡毒男配他親爹的第一天，第一個早上，池遲睡著了。

　　霍小茶從他懷里抬起頭，用審視的目光看著他。

　　爸爸今天怎麼回事？怎麼看起來怪怪的？

　　在霍小茶的記憶里，爸爸總是很奇怪。

　　前幾年，他還很小的時候，爸爸對他還很好，會做好吃的給他吃，給他穿好看的衣服，還把他帶去霍家，讓他認人。

　　可是后來，霍家明確發話，說霍家永遠不可能讓爸爸帶著他進門，事情就變了。

　　爸爸開始對他很不耐煩，每個月都讓他打電話跟大爸爸要錢，錢到手了就出去玩。給他留下很多膨化食品，想起來的時候，就打電話讓樓下的張爺爺上來看看。

　　昨天爸爸的錢正好用完了，才回來讓他打電話。

　　打完電話，天太晚了，爸爸就在家里睡了一晚上。

　　霍小茶本來是和他分開睡的，但他實在是太想爸爸了，就在爸爸睡著之后，抱著自己的小枕頭和小毯子過來，想要和爸爸一起睡。

　　可是爸爸又不喜歡他，他本來想在爸爸醒來之前就離開的，可是他睡得太死了，就被爸爸發現了。

　　霍小茶看著池遲，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碰了碰他的頭發和耳朵。

　　昨天晚上他不敢抬頭看爸爸，現在才看見，爸爸又把頭發染回來了，耳洞也沒有了。

　　難道爸爸又要改變了嗎？

　　霍小茶眼睛紅紅，很快又坐起來。

　　不行，他不能被表面現象欺騙，他已經做好人生規劃了，等到他十八歲，他就要離開爸爸。

　　霍小茶蹬著小短腿下了床，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間。

　　*

　　中午十二點，習慣熬夜的池遲準時醒來。

　　他從枕頭下面摸出手機，順利用指紋解鎖。

　　嗯，是他的手機，看來他已經回到了現實世界，穿書體驗很不錯，小崽崽很可愛，就是惡毒男配喊他“爸爸”他遭不住。

　　池遲刷了一會兒手機，才磨磨蹭蹭地從床上爬起來，拉開門。

　　……

　　這是一個他沒見過的場景，客廳和廚房用玻璃門隔開。

　　一個小崽崽，圍著過大的圍裙，腳下墊著小板凳，站在灶臺前，正往鍋里丟青菜。

　　池遲腳步一頓，試探著喊了一聲：“霍……霍小茶？”

　　霍小茶回過頭：“爸爸。”

　　池遲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他真的穿書了？

　　救命……

　　池遲扶著墻，頑強地走過去，把崽崽從板凳上抱下來，把他的圍裙摘下來，給自己圍上：“讓我……讓爸爸來。

”

　　就算不是自己親生的，就算是惡毒男配，池遲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一個五歲的小孩在灶臺旁邊開火煮飯。

　　霍小茶站在旁邊，抬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