涔涔,哥怎麼會想讓你走?哥只是不知道...,不知道你現在想要的生活,等過了五年、十年之后,你還會不會想要?人生很長,到時候你會不會厭倦終日在家無所事事的生活,如果你厭倦了,你會不會忍受不了...,所以哥也在試...”
....
蔣泊鋒再苦口婆心的說,都不是甘涔想要的答案,他鬧了一夜,也沒鬧到他想要的結果。
甘涔有一種無力感,他覺得哪里出了錯,哪里脫了軌,可他已經無法追溯回那個致使這一切都無法回歸原位的節點了。
他鬧著不肯去床上,蔣泊鋒只好抱著他在臥室里走,不知道走到了凌晨幾點,蔣泊鋒抱著他在沙發坐下,他枕著蔣泊鋒的腿,迷迷糊糊地蜷身睡去,蔣泊鋒背靠在沙發,給他搭了一條毯子
一直到天光漸亮,蔣泊鋒醒了,掀開毯子一角,仔細地檢查了他身后的傷。
他昨天在氣頭上打的重,甘涔皮子又嫩,在床上用力一些都能落不少印子,更何況是皮帶打出來的,此刻臀上一片紅紫淤青,幾道皮帶疊加的凜子下還滲著點點血砂,幸好的是沒有破皮出血。
蔣泊鋒闔上眼,眼前都是紅的,打的時候只想叫他最好疼得再也不敢一聲不吭就離開,打完了,才覺得折磨的是自己。
他怎麼不能想到更好的辦法呢?
他一定會有更好的辦法的。
蔣泊鋒把睡著的甘涔抱到床上,去陽臺打了幾個電話,其中一個是徐開,問他中午還來不來?是不是還沒搞定甘涔?
蔣泊鋒只說他上午要在家里陪甘涔。
甘涔在床上裝睡,他身后疼,睡得也不安穩,聽到蔣泊鋒拿上車鑰匙走了,他才睜開眼睛。
他輕輕出了一口氣,折騰了一天一夜,他渾身都像被人敲打得散了架,他動了一下,卻牽扯到身后的傷,疼得他齜牙咧嘴的。
甘涔小心地摁著床沿,起身下床,扶著墻,一步一步地挪到廁所,對著鏡子撩起衣服。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了他一跳,這他媽是人打的嗎?!
他的屁股上已經不能看了,說是慘不忍睹也不為過,大腿上還有抽的幾道,是他亂動時蔣泊鋒抽的,這麼一看連起來一大片,很是駭人,甘涔自己看著都一陣害怕,昨天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挨下來的。
甘涔心里煩得很,他撐著臺面,猛地把洗漱臺上的所有東西都掃落在了地上,他發泄完了,又看見蔣泊鋒的牙刷掉在洗手池里,他抓起來,狠狠扔進了馬桶里。
重來一世,他想過自己忍不住手癢去賭幾場被蔣泊鋒打,想過他做事沖動不過腦子被蔣泊鋒打,想過他和狐朋狗友去泡夜店亂勾搭被蔣泊鋒打。
但他萬萬沒想過,他能因為不想去留學,鬧到離家出走這件事,被蔣泊鋒抓著揍成這樣。
真他娘的挨的冤!
甘涔罵完了,才不會去收拾,他一步一步地挪回床上,趴上去,沒骨氣地又哭了一會,聽見車庫有響聲,他趕緊擦掉眼淚埋進枕頭里,是蔣泊鋒回來了。
蔣泊鋒買回了一份生煎一份面,還有幾份甘涔平日里愛喝的粥,咸甜口的都有,冒著熱氣。
“涔涔?醒了嗎?”
甘涔賭氣的不吭聲。
蔣泊鋒看他緊閉的眼睫,就知道他醒了,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確定沒有發熱之后,才把床頭的臺燈移開,把飯一份份的打開,擱在床頭柜上:“乖,是不是疼的厲害?哥看看。”
蔣泊鋒要去掀他的被子,被甘涔一把在被窩里死死抓住:“滾,滾開。”
他不裝了,但是嗓子也沙啞的不成樣子了。
蔣泊鋒心疼,只好先不動:“那你先把飯吃了,好不好?”
甘涔想想鏡子里自己的屁股,心里憋著一股快要爆炸的煩躁和火氣,他一字一句地說:“我說,我、不、吃!”
“只要你一天叫我去美國,我就一天不會吃…!半年是我的底線,隨便你把我送到哪里去,月亮上都行,但超過半年,我不會去!”
甘涔扔下這句話,轉過頭去,只蔣泊鋒留下一個后腦勺,不肯再做出半分妥協。
蔣泊鋒無奈,他頓了一下,繼續說:“這樣,哥扶你起來,喂你,你先把粥喝了,我們再談。”
甘涔巋然不動:“我不要,你不要用你生意上那一套繞來繞去的話來對付我...!隨便你說什麼,超過半年,我哪里都不會去!!”
他不信全球能任何一個國家會接受半年的留學生,他這麼說,意思很明顯,他就是不想去。
他不想去就是不想去,他想要的必須得要,人骨子里的劣性面總是很難徹底糾正,尤其在情緒低谷時,更容易壓不住,故態復萌。
甘涔的‘老毛病’又犯了,但他不在乎了,他也顧不上了。
他態度堅決,就是一口也不肯吃,蔣泊鋒沒辦法,和他耗著,甘涔也不理他,就一個人趴在床上,有時疼得嘶兩口氣,就那麼兩下,就跟用繩子栓死了蔣泊鋒的腳似的,讓他邁不出房間一步。
僵到下午,甘涔也是一副絕食的姿態,已經有人打電話催蔣泊鋒了,他實在是要去一趟,他一走,京成就要面臨新一輪的利益洗牌,這些天上面以黃書記那一派為首,已經開始了斗法,至于換誰上位,蔣泊鋒并不在意,在別人看來他是被逼走的,但事實上,他原本就打算離開京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