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泊鋒怪異地瞧他:“都跟徐開聽點什麼,哥是男的。”
甘涔反駁道:“那男的也能被占便宜啊!高一的時候我不是就非要跟你躺一個被窩!你直接就…!咳咳....!!”
甘涔跟口水嗆著嗓子眼似的咳起來,草…,差點把自己那個時候就勾引蔣泊鋒的事抖摟出來:“我、我那個時候是怕黑…!但你不能去!”
蔣泊鋒不跟他著鬧,看他的頭沒什麼大礙了,就說:“水給你燒好了,鬧騰一天,你趕緊刷牙洗臉睡覺。”
晚上,甘涔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他心底有種無來由的焦慮,就像一艘小船行駛在望不到邊際的大海上,憑他怎麼拉扯小帆,都抵不過夜晚將會準時襲來的風暴。
第二天白天,蔣泊鋒還是去工地,畢竟還有一點收尾,他一睜眼,就看見甘涔眼下兩個大大的黑眼圈,顯然一夜沒睡好。
蔣泊鋒問他怎麼了。
甘涔坐起來揉揉眼睛,小臉有些白:“哥,我做噩夢了…”
甘涔回憶起晚上零零碎碎的噩夢,上輩子蔣泊鋒出事那天在醫院里,他的驚慌失措太過真實,好像一個長著嘴的怪物一口將他吞掉。
蔣泊鋒在小廚房給他熬了點小米粥,他要去工地,只能看著甘涔喝一點。
甘涔一晚上沒睡,他摟著蔣泊鋒:“哥…,你能不能別去歌舞廳,我想過了,我不念書了…,行不行…?我們不要這六百塊了…”
蔣泊鋒皺眉:“要念,不念書,你要做什麼?”
甘涔一慌,問:“我不能一直被你養著嗎,哥,你不想養我了嗎?”
“說什麼胡話。”蔣泊鋒看著他:“哥會養你,只要哥在,就一定會養你。”
“就是啊,那我讀不讀書有什麼重要的…,不讀了…,我不讀了!”
蔣泊鋒看他又在耍小孩子脾氣,將他摟著自己的手扯開了些:“書一定要念,沒得商量。涔涔,你可以不用養活自己,但你要會,明白嗎?”
蔣泊鋒的語氣重了一點,甘涔不敢再說,他埋進被子里:“不明白不明白…!你不要管我,你走,你走吧…!”
甘涔不肯再出來,蔣泊鋒無奈,隔著被子叫他一會起來喝粥,他出了門,沒有著急去工地,而是去了一家典當行。
他從兜里掏出一個玉墜子,典當行老板戴上眼鏡,對著光一照:“料子一般,雕工也沒花樣,半分水頭都勉強,最多一百。”
蔣泊鋒說行,老板收起墜子,給他寫字據,問他要押多久。
蔣泊鋒想了想,說:“三個月。”
蔣泊鋒拿著字據和錢離開典當行,一百,甘涔的學費還差的多。他下臺階的時候迎面來了一對母子,清晨里,女人拿著一個盒子抹著眼淚,男孩哭著說媽別不要他。
女人抱著兒子也哭,說她就是去要飯都不會不要他。
典當行的老板出來趕人,說別在他門口哭哭啼啼的多喪氣!
蔣泊鋒的記憶里曾也有一個哭的像這樣的女人,只不過那個女人對他說的是對不起。
蔣泊鋒回了工地,跟工頭李偉說上次跟他說的事他想過了,他去。
李偉一笑,搭著他的肩:“就知道你小子肯定會去的,年輕肯干,在這地方窩著干什麼,我哥跟我提他缺人,我當下就跟他提你了!要不是公路那邊油水還不錯,我早跟著我我哥干了!”
李偉又壓低聲音說:“別人這機會我可不說,我哥也不要沒眼色的,總之我跟他打包票了,你放機靈點,你弟學費一準沒問題!”
中午休息的時候李偉給他哥李宏打了電話,回來跟蔣泊鋒說了個地址,在正隆廣場那邊,讓他三天后過去。
? 作者有話說:
甘涔大概發現有些巨大齒輪的推動他阻止不了…
蔣泊鋒大概算是踩著一腳黑上去的,他小地方來的,年輕,沒背景沒人脈,手里幾乎什麼牌都沒有,靠他正正規規在工地,很難完成原始資本的初步積累。
他會遇到能助他的人~!
十九歲的少年,要一番摸爬滾打,才會遇水化龍呀
第十六章:歌舞廳
【別搞出人命,搞出人命不好收拾。】
這三天,甘涔什麼辦法都試了,他嘴皮子都快說破,蔣泊鋒還是覺得他在鬧。
畢竟誰都沒長前后眼,更不可能有像甘涔這樣“預知未來”的能力,而眼下也的確沒有別的路能更快的湊到錢了。
蔣泊鋒問過了,歌舞廳一個月能開到四百,現在建京一個正經的公職人員的工資才兩百多,放眼過去,四百在哪兒都是絕對的高工資了!算上典當玉石墜子的一百,再湊湊,甘涔就學費就夠了。
甘涔也知道蔣泊鋒的性格,他決定的事很少改變,他急得上火,三天一過,下午蔣泊鋒要過去,甘涔從床上跳起來摟住蔣泊鋒的腰:“...哥!你別去了行不行...!晚上....,晚上我給你舔...!”
蔣泊鋒正扣著皮帶,讓甘涔一句話招的要起火。
他推開甘涔的頭,威脅道:“別鬧啊。”
甘涔不依,他拽著蔣泊鋒的皮帶不讓他扣:“...那你別去,什麼工作都行啊,學校旁邊什麼大廈不是招工嗎,哥你去那兒唄,我以后下課還能去看你。
”
華京大學旁邊新蓋的祥豐大廈是招工,但招的是保安,一個月工資頂天才八十,還得上夜班,跟歌舞廳開的一比可就差遠了去了,去那得上班,到猴年馬月才能攢夠六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