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花父一巴掌抽在花枕流臉上,他手勁兒極大,花枕流被摔在地上當場吐血,若不是夫人拉他一把,他怕是要打死花枕流。
于渃涵嚇傻了,張著嘴不知道說什麼。而反應一向遲鈍的寧姜則追著花父異常冷靜的問:“我可以,帶他走了吧。”
“我看你們能有個好!”花父瞪了寧姜一眼,拉著花母離開。他沒有提花枕流的事兒,就算是默認了。今日他動了大氣,縱然身體硬朗,也被這怒氣沖的哪兒都不舒服。被打臉的滋味兒不好受,可是那條件是他開的,話是他親口說的,如今人家愿意,他總不能反悔。所以這氣他撒不出去,只能硬生生的吞了。
包廂隔音很好,里面鬧了這麼大的動靜,外面什麼都沒聽見。等那二老走了,寧姜才彎腰去扶花枕流。
花枕流一側的臉腫了,嘴角被打裂,眼鏡掉在地上,樣子難看地不行。他刻意回避寧姜的目光,不知道此時此刻該如何跟他相處了。
難道要謝謝他大恩大德救自己一命?
“你,去醫院麼?”寧姜說,“流血了。”
“不用。”花枕流站起來用袖子隨意擦了擦,“小傷。”
于渃涵在一旁風涼地說:“今天可是叫我看了一場好戲。小寧,咱們走吧,讓花少自己哪兒涼快哪兒歇著吧。”
寧姜點點頭,轉身之際被花枕流拉住了手腕。
“你……”花枕流艱難說道,“你何必……”
“我覺得,沒什麼。”寧姜說,“你以后,做些好事,就可以了。”
“你不會愛我,是不是?”花枕流不死心的又問一次。
“嗯。”寧姜誠懇回答,“我好像,沒有那種神經。不過你不要擔心,我也,不會怎麼恨你。
好好生活吧。”他最后一句話好像還在鼓勵花枕流似的,就差在對著花枕流笑一下了。但是花枕流看著寧姜,眼淚憋不住的往下掉。
因為寧姜仿佛在說,這個世界那麼好,有湛藍的天空和潔白的云朵,有花有樹,有鳥有魚,每個人都幸福快樂,天啊,這個世界真好——然而跟我有什麼關系呢?
寧姜失去了愛與恨的能力,如同一棵原地不動的樹,沒人可以傷害他。
這都是花枕流害的。
他“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碎玻璃扎進了膝蓋里,他說不出什麼別的話來,只會痛苦的哭訴:“是我對不起你,我沒有資格請求你的原諒……對不起……”
于渃涵看著這場鬧劇以這兩個人的瘋瘋癲癲收場,心中五味雜陳。她弄不明白身邊這群男人們都是怎麼回事,一個個出去都是呼風喚雨的人物,但終究都折在了感情上。也許上天覺得他們過分剛硬,所以才用這種最為柔軟的武器來牽制他們,幾經苦難折磨,才能安心做一個凡人。
“別演了。”于渃涵踹了花枕流一腳,“還有事兒等著你呢。”
第65章
他們三人回了花枕流的住處,路上的時候于渃涵就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都給花枕流講了。事情一件比一件大,一件比一件棘手,竟然就發生在這數月里,不由叫花枕流覺得恍惚,感嘆世事無常。
他的家里的樣子跟他走時沒有太大區別,一問才知道,原來寧姜一直住著。他非常信守諾言,答應了花枕流的事情就會做,包括住在這里,不過沒有動過他的任何東西。
花枕流把自己的工作站全都打開,房間里就像科幻電影里的某種大型實驗室啟動的樣子。他問:“王寅什麼時候不見的?”
于渃涵說:“不好說。我最后一次跟他有聯系是年三十那天,放完假回來就沒見著他,算起來得有一個多月了。”
花枕流說:“你們沒報警啊?”
“怎麼報警?”于渃涵無奈地說,“王寅失蹤肯定與周瀾有關的,報警有用麼?只會把事情弄的更糟糕。再說了,你被你爹關起來我報警有用麼?怎麼這麼大歲數竟問這些沒用的。”
“好吧好吧。”花枕流把王寅的個人信息全調了出來,于渃涵嘖嘖說道:“你這里比戶籍系統里的還全。”花枕流眼睛盯著屏幕,自然而然地說:“你也不看看我是做什麼的。”說話間,系統搜索之后給了結果。
空。
“看來再怎麼高端也沒用啊。”于渃涵風涼地說,“找不著還是找不著,廢物點心。”
花枕流很想反駁,但是對著于渃涵一個女人他也反駁不出來什麼,站起來跑去冰箱前找水喝。
寧姜忽然插話說:“我記得,有天,這里亮過。”他手指著花枕流工作臺上的一個小信號燈,“亮了三下,后來再也,沒亮了。”
于渃涵問:“那是什麼?”
花枕流關了冰箱的門,隨意地說:“是我綁GPRS定位的。”他打開瓶蓋仰頭喝了一口水,突然噴了出來,咋咋呼呼的跑到屏幕前。于渃涵和寧姜都一頭霧水,不知道他抽的什麼瘋。
“怎麼了?”于渃涵問。
“這事兒我都忘干凈了,沒想到王寅還記得。”花枕流手指飛快的在鍵盤上操作,屏幕上五花八門的內容在他的眼鏡片上折射出了影子。
他按下了確定鍵,然而結果卻叫他陷入了困惑,手肘撐在桌子上,手掌我成拳頭,食指的部分有接著的輕輕磕著自己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