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就讓他下樓了,不過活動空間僅限于房間內。王寅透過窗戶看外面的景色,大致能猜出來是熱帶地區的某個島嶼,空氣是咸濕的,外面全都是高大的熱帶植物,是看不見海的。
應該不是在國內,如果是的話,不可能這麼久都沒有人找到他。想到這里,他就迷茫又絕望,這個世界這麼大,找一個人如同大海撈針,陸鶴飛既然能把他帶出境,肯定是換過身份的,又有周瀾幫襯,大概真的趕上毀尸滅跡了吧。
難道他真的要被陸鶴飛綁死在這里麼?
他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王寅躺在床上,腦中閃過一些念頭,然后猶豫的用手指輕輕點著自己耳朵的皮膚。這是花枕流當初做示范的時候給他貼上的仿生皮膚,并告訴他,只要他自己觸發,就能隨時發送自己的定位信息。那時候他嘲笑花枕流不務正業,然而現在,他好像只能寄希望于此了。
他心中默默想著,最好這個東西真的有用,如果他出去了,他再也不會說花枕流的不是了,投多少錢去批量生產這玩意都可以。
至少,先救他一命吧。
可惜上帝并沒有聽到他的祈禱,他如同傻子一樣在自己的脖子上點了半天,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王寅笑了笑,自己真的是病急亂投醫。
熬過了最開始的憤怒與心態失衡之后,王寅又回歸了冷靜,能夠仔細思考問題了。這麼和陸鶴飛冷戰下去不是辦法,陸鶴飛這人說到做到,他說讓王寅跟他過一輩子,很可能真的會這麼實踐。
他不想死在這里,而這里又不會有其他人出現,那麼他只能從陸鶴飛下手。
他需要心平氣和的去面對一個可是說自己仇人的人,硬碰硬是絕對不行的,誰知道踏出這個房間之后,外面是什麼天羅地網。
也許機會只有一次,王寅不能輕易冒險。
躺在床上,前塵往事如過眼云煙,他不知道怎麼的就和陸鶴飛站在了對立面,似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他看見陸鶴飛第一眼就喜歡的不得了,明知道是虛無假象,可他還是一往無前。
到后來,什麼像不像的,他都不在乎了。他拒絕過陸鶴飛,沒辦法再舔著臉回來讓陸鶴飛接納他,他百般暗示只希望陸鶴飛能懂,二人當做無事發生,興許這輩子就這樣過了。
但是陸鶴飛不懂,也許他那時候已經拒絕接受王寅發出來的一切訊號,并且用了一種最為簡單直接也是最暴力的方式把王寅囚禁在了身邊。
代價是毀滅性的。
毀滅了兩個人種種可能在一起的機會。
但這卻不是一個人犯下的錯誤。
王寅雙手覆在臉上,默默沉思許久后站起來,第一次自己主動地走出了房間。然后像是從前每一個從陸鶴飛懷里醒來的清晨那樣,輕輕叫道:
“小飛。”
第60章
花枕流坐在床上,用牙刷在墻上畫了一道豎線,一個“正”字完成了。他的床頭已經畫了幾個這樣的字,從他第一天被關禁閉就開始了。這是他小時候的習慣,哪怕還要去上學,只要他惹他爸不爽,都要被關禁閉。
事情回到一個多月前,他在機場跟王寅結束了通話就上了飛機,經過了漫長的飛行之后在首都機場落地。
他還想著王寅會不會來接自己,結果入關的地方人很多,擠來擠去他就被人用什麼東西抵住了后背,并且對他說,不要動也不要叫,花將軍讓我們接你回家。
說是“接”,不如說是“綁”了回去。花枕流直接被帶回了軍區大院的家里,已經數年沒有回過的地方,再一踏入,率先回憶起的竟然是種種不堪的痛苦。
他爸還是那副樣子,時間仿佛沒有改變他。這一次,他爸沒有跟他說過多的理由,而是將他關了禁閉,他家里是有這樣一個房間的。
花枕流早就不受他爸的控制,在家里跟他爸鬧了起來。他一個天天在實驗室里伏案工作的人根本不是他爸那種帶了一輩子兵的人的對手,被打的渾身是傷關了起來。
他如同被丟垃圾一樣丟進房間里,他爸惡狠狠地對他說,不管他以前怎麼胡來,但是他長時間等跟一個男人保持不恥的關系就是不行!除非他死了,否則花枕流就別想。花枕流本來還嘴硬,當他爸把他這兩年的記錄和照片丟在他面前的時候他才明白,自己故作聰明總覺得上天下地無所不能,可終究還是想不到他爸會一直派人監視他。
當年花枕流與寧姜的事情他爸是知道的,他本以為花枕流就是一時興起,沒想到多年之后還是這個男人。花枕流的風流雖然有辱門風,但是男人嘛,有幾個不愛玩的,花枕流之所以沒玩出事兒來是因為他爸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想認真,可以,找個門當戶對的女人。
找男人,花枕流是真的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