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床上花樣繁多,可惜并不溫柔。他總嫌棄寧姜無趣,可還是愛一遍一遍的玩弄寧姜。他是研究人工智能領域的,嚇唬寧姜以后要做一個跟寧姜一模一樣的人工智能機器人,專門供人享樂。
因為在他的眼里,寧姜就是出來賣的。
寧姜的病越來越重,花枕流也好像跟著一起瘋一樣。寧姜吃不下去藥,花枕流就威脅他要砸了喻伯明送給他的琴。寧姜對那把琴仍有感知,嚇的吃多了安眠藥,差點沒醒過來。花枕流讓他自己一個人呆著,四面墻都裹了海綿,給他穿著約束衣,然后就把寧姜關出了幽閉恐懼癥,往后出門連電梯都不敢坐。
王寅不知道花枕流會這樣對寧姜,要是知道也不會由著他做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
真正的導火索是某天花枕流不知道著了什麼魔,要帶著寧姜出去玩,寧姜都沒什麼知覺了,哪兒還知道拒絕花枕流?花枕流是開車帶寧姜走的,高速公路上有一段長達一公里的隧道,那天不知道怎麼回事兒,里面的燈全都沒開,漆黑的像是另外一個世界。
當時寧姜就瘋了一樣的大喊大鬧,并開始呼吸苦難。
王寅那天要看寧姜的檢查結果,可是超過了時間都沒發過來。他詢問了一圈兒知道這件事兒,氣的夠嗆,當下叫人去追他們倆。他手下的人是在高速公路的休息帶上找到花枕流的,他狼狽的坐在路邊,懷里抱著不知是死是活的寧姜,旁邊是飛馳的汽車,兩人安靜的一動不動。
接回來的時候兩人都送去了醫院,王寅上火到耳鳴,一下就鬧了嗓子,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寧姜醒了之后,本來暫停的演藝事業進入了無限休息,他在國內治療了許久,終于有點人樣之后,王寅決定把他送到國外。
國外有更為健全的心理疾病治療體系,環境也更好一些,關鍵是……可以遠離花枕流。
后面的事情寧姜就既不太清楚了,因為那時候的病情已經非常嚴重了,他都分不清自己什麼時候是醒著的,什麼時候在睡覺。不過花枕流對他做過的那些事情,他倒是記得一清二楚。
再回國時碰上花枕流,寧姜沒有害怕他這個人,而是擔心自己的病會復發,回去還偷偷吃藥。隨后他發現,自己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堅強的多,他似乎真的走出來了,能夠非常平靜淡定的接受花枕流一如既往的逼迫與惡作劇。
他開始變得同情花枕流,同情這個幼稚的自以為是的男人。
寧姜的演唱會在周五的晚上正式開唱。
當晚上座率有個七八成,對于他這樣鮮少曝光活動的歌手來說已經挺不錯了。寧姜好久沒有這樣正式過,剛一上臺有些緊張。
當熟悉的音樂響起時,他就進入了屬于自己的裝填。
寧姜在過場的時候不喜歡講話,所以他的過場通常很短暫。其他的歌手會有華麗的舞臺和舞蹈,他的就略顯樸素了。不過他的樂隊很好,每一個樂手都是他細心挑選過的,有的甚至在一起合作過很多年。他喜歡這個樣子,感覺大家是在一起呈現出一場與音樂有關的表演。
演唱會的曲目排的很緊湊,寧姜唱滿了一個半小時,演唱會正式的曲目部分到處便結束了,后面是一個安可環節。
寧姜在后臺換衣服休息嗓子,他放在一旁的手機忽然亮了一下,寧姜鬼使神差的拿起來看了看。
上面是一個非常熟悉的名字。
明。
寧姜一滯,竟然有點不敢打開那條消息。
這個名字有多久沒有在他的生活中出現過了呢?他都回憶不起來了。
寧姜的手指有點抖,打開之后是一封非常簡短的訊息。
“我要離開北京了,去哪里不知道,后會無期。”
寧姜看著手機屏幕足足呆愣好幾秒,是導演叫他上臺的時候他才清醒了過來,反復看著屏幕里的字,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喻伯明說他要走了,離開了這個他奮斗多年的城市,并且再也不會回來了。
人是很容易忽然放棄一切的,也許是因為疲憊,也許是因為頓悟,也許是因為勇敢……不論哪樣,放棄意味著將要與一段經歷做告別了。
同樣的,也要與一些人做告別了。
喻伯明選擇告訴寧姜自己離開的消息,可能在他心中,也希望有一個有始有終吧。他是跟寧姜一起來到北京奮斗打拼的,最終,也應當由寧姜知道,他要走了。
這個城市啊,每天有太多人失落又遺憾的離開,他們的位子,也會被那些懵懂無知的年輕夢想一次又一次的填滿。
寧姜閉了會兒眼睛,從后臺拿著自己那把老舊的吉他上了臺。他在觀眾的掌聲中與樂隊老師說了幾句話,然后獨自沉默的站在了舞臺中央。
話筒支架立在他的面前,他說:“我本來,是要唱新專輯的歌的,但是,就在幾分鐘前,我得知了,一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