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邊看邊笑,覺得劇情特別智障,想不明白投資動機,也許是覺得人民群眾就是喜歡三俗吧。
但是這劇沒給他賺錢,他覺得,觀眾變了,市場也變了,前幾年靠著炒IP賺快錢的時代似乎一去不復返了,地攤文學的春天也要過去了。
王寅閉著眼想未來的出路,這是個耗費精神的事兒,不知不知覺得,他就睡了過去,等再一睜眼,客廳的時鐘上指向了數字六,電視劇是順著播的,都要播完了。
他打了個哈欠,把菜單退出來,外面一欄是一些新劇的預告,他看見了《飛光》,心里想著這個劇出首版預告還挺快的,手上已經點了播放。
畫面開始就是幾組特別漂亮的空境,然后畫面一切變成了聲勢浩大的戰爭場面,陸鶴飛身著異族服飾,一頭卷曲長發,中間一些編著飾品,上頭帶著金屬的護額,騎著高頭駿馬從山上俯沖下來,在這個過程中通過剪輯加進去了串聯劇情的畫面和臺詞,最后一幕,是陸鶴飛在破敗的宮殿里抱著死去的公主,臉上緩緩滑落了一滴眼淚。
王寅看那個角色有些眼熟,仔細看了一下,才看出來是沈青蘿。他心中有些異樣,之前陸鶴飛提過這個事兒,他覺得王寅有病,把潛過的沒潛過的都放在一起搭戲,王寅當時覺得這不叫事兒,現在看到這個畫面,覺得詭異萬分。
當然這不是重點,王寅主要還是看了看戲里的陸鶴飛,有一個異族造型,有一個漢人造型,異族的那個看上去特別性感,身著漢服的造型卻又玉樹臨風。
這角色呢,與兄弟情深義重,徘徊在兩個女人之間又渣又蘇,倒是緊緊把握現代觀眾的興奮點。看的王寅都有點想看完整版了。
時間不早,他洗漱之后把昨天剩下的粥熱了熱吃完了,收拾一番便自己開車去公司。他平時會錯峰上班,但是今天趕上了早高峰,堵堵停停之后到了公司,正好是快上班的點。
電梯里人滿為患,王寅從地下上來,到一層時趕著打卡的上班族一起往里擠,王寅貼邊兒站著,最后一個女生上來時電梯超重的鈴聲響了,偏巧那個女生有點微胖,頓時尷尬的不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其他人也不愿意下去,上班都要遲到了,誰還管這個?
王寅見狀,干脆下了電梯,他不趕時間,就與人行個方便。
然后就在樓下碰見了于渃涵和高司瑋。
他打了個招呼,問:“你倆怎麼一起塊兒來的?”
“我叫小高去接我來著,之前的司機走了,新來的還沒到崗。”于渃涵用眼神掃了一下王寅,“你還好吧?”
“還不錯。”王寅的臉上掛起了慣有的微笑,“那你就這麼折磨小高?人家一天二十四個小時一周七天就沒閑著過,總得給人家留點談戀愛的時間吧。”隨后他又問高司瑋,“小高今年多大了?”
高司瑋不知如何回答。
于渃涵不以為意地說:“現在的年輕人啊還是好好工作比較重要,有了錢什麼妞兒找不到?”她也問高司瑋,“是不是啊小高?”
高司瑋不咸不淡地“嗯”了一聲。王寅揶揄:“你還說我三觀有問題,我看你這三觀也沒好到哪兒去。
”
“我不想跟你在下面臭貧。”于渃涵說,“我還得上去先喝杯咖啡呢,當誰都跟你一樣有美國時間?”她其實還挺想關愛一下王寅的,但看王寅還能開出玩笑來,就覺得王寅大約是不需要人關愛的,她強行溫情會適得其反,開幾句玩笑,那些難過的事情誰也不提就好,人總是要朝前看的。
王寅今天第一天回來,沒他什麼事兒。他不來都行,公司都是于渃涵主事,他來就是開開會簽簽字拿一拿大主意。可要說不來吧,他也沒什麼地方去了,不如過來勤勞工作,于渃涵還能少找他一點茬。
他正在辦公室里發呆,于渃涵端著咖啡就過來了。
“怎麼?”王寅問,“你這麼閑麼?來我辦公室喝咖啡。”
于渃涵說:“今天是挺閑的,我想了想,覺得還是得過來關心關心你,剛才小高在,說話不方便。”
“這有什麼不方便的?”
“我畢竟得照顧王董霸道總裁的人設。”于渃涵說,“嘮家常這種事不適合在員工面前做。”
王寅笑了笑,沒接話。
“我聽老郭說……”于渃涵話鋒一轉,“小飛去看你了?”
“嗯,對。”王寅不含糊,順便嘲諷于渃涵,“你什麼時候和老郭成好姐們兒了?”
于渃涵損道:“你的好姐們兒不就是我的好姐們兒麼。”
“是啊。”王寅把鍋一推,“老郭這個長舌婦。”
“沒想到,小飛這孩子倒挺重情義的。”于渃涵感嘆,“你想過會是這樣的故事麼?”
王寅態度敷衍地說:“你怎麼不說他心機呢?挑個好時候去刷存在感,我看呀,這是武媚娘要離了感業寺了。”
于渃涵“嘖”了一聲:“你怎麼說話陰陽怪調的?”
“我就是一比喻。”
“你搪塞我。”于渃涵說,“我還不知道你?你呀,越是在意的東西就越是搪塞,看來我說小飛這人重感情還真是說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