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鶴飛又低下了頭,細細思考了一會兒,說:“我大概懂了。”
“大概?”
陸鶴飛皺眉,看了郭擎峰許久,才說:“我懂了。”
郭擎峰問:“小飛,你有這樣一個對象麼?”
“有麼?”陸鶴飛像是在問郭擎峰,也在問自己,然后自問自答,“有的吧,我想我知道怎麼去演了。”
一個成熟的,可以讓他有情感傾斜的,男人。
郭擎峰之前的舉例讓陸鶴飛很心虛,他理性上知道郭擎峰只是拿王寅舉個例子,可心里卻泛起了奇異的滋味,酸澀腫脹,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里面爬一樣。這東西不能見光,也不能被召喚,這樣陸鶴飛是可以將其忽略不計的。可是郭擎峰以“王寅”二字為暗號,在陸鶴飛的神經上狠狠戳了一下,把那個東西給扣開了。
王寅對于陸鶴飛而言是一個特殊的存在。起初陸鶴飛接近王寅確實存了不可言說的心思,可他沒想過王寅如此慢條斯理,與他交往依舊風度翩翩,收放自如。陸鶴飛為了討好王寅總是很主動,口頭上永遠是一副愛慕王寅的樣子。他與王寅進退周旋,像是在進行一場博弈。王寅談笑風生,而陸鶴飛開始有點模糊不清了。
郭擎峰說,我要你愛王寅愛的要死,演給我看。
再想到這句話,陸鶴飛忽然心驚肉跳。
“好了。”郭擎峰站了起來,“回去繼續讀劇本吧,新人不要讓大家等太久。”
陸鶴飛依言站了起來,跟著郭擎峰回了室內。
劇組上午圍讀劇本,下午會有專門的時間讓陸鶴飛和吳克練鋼琴。郭擎峰是個非常認真的人,甚至有點吹毛求疵,他要求陸鶴飛跟吳克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學會鋼琴的彈奏方法。
彈的差不要緊,架子要學的十足十,手也要靈活,不能光靠替身。吳克是個老演員,大大小小的角色演過很多,郭擎峰不擔心他的業務能力,就是擔心陸鶴飛不行。
只是當陸鶴飛坐在鋼琴前按照老師教過的內容試著彈奏的時候,郭擎峰意外的發現,陸鶴飛表現的非常專業。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十根修長的手指靈活的舞動在黑白琴鍵上,如果把時而走音的曲調屏蔽的話,畫面美的叫人挑不出來一丁點瑕疵。郭擎峰有預感,這部電影上線之后的點擊數據可能會非常可觀。
后來郭擎峰問過陸鶴飛是不是學過鋼琴,陸鶴飛解釋說當練習生的時候老師都教過樂器,他會一點,也是學個皮毛。這個理由順理成章,郭擎峰就沒有再追問了。
一切都在緊鑼密鼓的籌備,郭擎峰叫陸鶴飛讀過好多次的劇本,陸鶴飛雖然有長進,但是還是達不到郭擎峰的標準,因此陸鶴飛也沒少被罵。郭擎峰罵人不留情,當著劇組面罵過,當著衛詩的面兒也罵過。衛詩哪兒見過這種陣仗,好幾次陸鶴飛還沒怎麼樣呢,她倒是先跟著哭了。
不過幾天,這事兒就傳到了王寅耳朵里。
王寅把陸鶴飛交給郭擎峰其實挺放心的,他與郭擎峰多年好友知根知底,自然清楚陸鶴飛現在正在經歷怎樣的刀山火海,所以他在開機前幾天給陸鶴飛打了個電話。
“最近怎麼樣,小飛?”
“還不錯。”
“想我了麼?”
“……想。”
王寅“嘖”了一聲:“我怎麼覺得,幾日不見,你跟我說話怎麼那麼膩歪?郭導教了你什麼啊?”
“沒有。”陸鶴飛意識不到自己跟王寅說話的狀態有點像撒嬌,也意識不到為何自己忽然對王寅這樣說話,“他只是教我演戲。”
王寅問:“那郭導罵你了麼?”
“……”
“說實話。”
“……罵了。”陸鶴飛說,“還罵的挺狠的。”
“哈哈哈哈。”王寅大笑,“老郭就是嘴狠,而且工作的時候非常嚴格,你第一次跟他拍戲,不適應不習慣都是正常的。如果你要是實在覺得不行的話,我這里還有別的。一個網大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有什麼?”陸鶴飛問道。
“電影。”王寅說,“院線電影,大投資大制作,陸大明星感興趣麼?”
“你不要寒磣我。”陸鶴飛說,“我哪里是明星了。”
“早晚是。”王寅說,“里面有個角色很適合你,小角色,但是人設好,科幻題材的,我發給你看看,你要是有興趣就直接跟我說。”
陸鶴飛說:“你要征求我的意見麼?我不覺得自己可以有什麼意見。”
“你氣我不跟你打個招呼直接把你丟給了老郭?”
“沒有。”
“那就把我發給你的簡案看一遍。”王寅說,“現在。”
陸鶴飛沒辦法,打開了王寅剛剛發來的文檔,標題偌大的《云笈鑒》幾個字,他快速的掃了幾眼劇情和單獨分給他的人物小傳以及一些美術草稿。哪怕給自己看的只是個潦草的東西,但是陸鶴飛已經從中嗅出了金錢的味道。
“我不是很喜歡。”陸鶴飛說,“我覺得這個故事怪怪的。”
“哪里怪?”
“說不上來。”
“那這個電影和你手上的網大,你喜歡哪個?”
陸鶴飛安靜一陣,說:“喜歡郭導這個。”
“沒裝逼?”
“沒有。”
“他罵你也無所謂麼?”王寅說,“也許你付出了很大的努力,可是這個東西根本不會有什麼回報,還會讓人覺得演網大很L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