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皓痞笑,“我能搞什麼名堂?想跟你搞對象唄。”
“神經病!”
后來事情的發展愈加夸張,周皓也不知從哪兒得來了那人的電話,總是發些黃段子給他,要不就是發些肉麻的騷擾短信。江羽騫一連換了好幾個手機號,還是免不了這些騷擾。
事情的轉機,是三個月后,那天江羽騫喝酒了酒,從出租車上下來。那時已經晚上11點了,也就是說周皓傻不拉幾地在寒風里等了他幾個小時。
人都有陰暗面,更何況是周皓這樣打小就活在陰暗里的人。他趁著江羽騫醉酒,把他帶到了附近的快捷酒店。進了門,周皓上下摸索,撩了好大一把火。江羽騫醉得暈頭轉向,根本看不清眼前人是誰。
兩人不知覺地滾到了白色床單上,都是第一次,動作都比較生澀。周皓很緊張,連脫衣服的手都顫抖著,江羽騫逮住他的臉,就開始一頓強吻。口舌交纏的味道,周皓現在還記得。那是最初最初的美好,他這輩子就忘不了。
吻到動情處,那人喊了聲,“旭旭……”
周皓猛然推開這人,然后兩人就赤身裸體地睡了一夜,不過并沒有發生什麼實質性的事兒。
很長一段時間,周皓都是處于撩而不得的狀態,直到有次他無意間發現的那段gv視頻。他拿著剪輯過的視頻去找江羽騫。
“周皓,你要不要臉!”
周皓聳聳肩,一臉無所謂,“臉值幾個錢?你不答應也行,明天我就傳到校內網上。”
然后他倆就在一起了,江羽騫總說,他是上輩子造了孽才被自己纏上。可周皓總覺得,上輩子造孽的人是自己,不然怎麼媽媽不愛?還被情人嫌棄成這副模樣?
周皓有一段隱晦心事從來沒跟任何人說過,連嚴明也沒有。
他學醫的初衷并不是為了什麼治病救人,他就是單純貪念白大褂的顏色。干干凈凈的,一點臟漬都不沾。
小時候的他,就想啊,他要是能當個醫生,他就可以徹底擺脫掉臟兮兮的人生了。
他受夠了童年被同學們譏笑“臟孩子”的經歷,那時候,他的身上總是那件臟得不能再臟的藍白校服。小孩子的自尊心總是最要強的——
在最虛榮的年紀里,他卻一無所有。
江羽騫也是干凈的,就跟那白色的工作服一樣,成了他苦苦追求的執念。
是有病吧?
他確實有病,而且病得不輕。
“江羽騫,江羽騫……”周皓把身子湊了過去,一連喊了好多聲,手和嘴侵襲式地在男人身上點火。
男人嘴里咕噥了幾句,翻身壓過周皓。
“想要?”男人半睜半醒問道。
“睡不著,想整點事干。”
一拍即合,兩人又緊緊疊在了一起……
大約半個小時,兩人都差不多從彼此身上得到滿足。男人推開周皓,進了衛生間,隨即就傳來一陣嘩嘩啦啦的水聲。
黑暗狹小的空間里,周皓摸索到床頭柜上的煙盒,抽出一根煙叼在嘴里,點燃了。
這是他一直以來的習慣,事后總得一根煙。煙霧能夠麻痹神經,暫時忘掉許多事,還能忘掉方才的魚水之歡。
沒多久,男人沖洗完畢,腰部以下裹了層浴巾就出來了,頭發上還是濕漉漉的水跡,滴答到肩上,還有地板上。他打開了房間的燈,一下子黑暗沒了。
粘稠不堪的床單,周皓的裸-體,還有周皓大腿間那一團白色液體,瞬間跳進了男人的視線里。
“去衛生間洗洗。”男人擰眉說道。
周皓笑了笑,把煙蒂懟進煙缸里,抬頭挑眉問:“剛才舒服嗎?”
男人沒有理他,自顧擦拭起頭發來。
“江羽騫,”周皓在心底醞釀了很久,極為鄭重地喊出了這一聲。
男人回頭不解地看著他。
“明天是我生日,你晚上過來。”
男人的眼睛里閃過若有似無的嘲諷,似乎在指責他的逾矩,“明天是周一。”
隱形的條約橫亙在兩人之間 ——周一至周五,男人根本不會來這里,只有周末他才會過來。
這是個過分好看的男人,深不可測的黑瞳看不出喜怒,也看不出欲望的深淺,寒冰般堅不可破的面容,永遠都繃著一張臉,沒有其他多余的表情。
良久,周皓都沒說話,他把自己關進籠子里慢慢舔傷。傷舔得差不多了,他才自嘲一笑,無所謂地說,“是周一啊,我差點都忘了。成,那我自個兒過了。”
總有一種人,裝得孤傲自負,甚至已經到了惹人嫌的地步,他都不肯輕易卸下那層偽裝。明明心里脆弱得要命,孤獨得要命,更是要命得盼望能有人陪他過個生日,但他就是不肯認慫。
好巧不巧,周皓就是這種人。
江羽騫擦干頭發,走到床頭,看了看煙缸里的半截煙頭,神色凝重,“以后別在房間里抽,味道難聞。”
周皓眨眨眼睛,痞里痞氣地說,“怕吸二手煙啊?”
江羽騫漠然以對:“我去客廳睡。”
周皓像是突然間受了刺激,沖過去堵住了門,“不許去!你哪里都不許去!”
“你又抽哪門子瘋!?”
股間的精-液順著大腿滑到小腿上,像是身上掛了無數條透明的蛇,周皓的身體軟了下來,他緩緩移到了旁邊去,讓開臥室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