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畢竟難敵N腿,反抗無效,被綁了扔后備箱。
一路被顛得七葷八素,舔了舔唇角的傷,齜牙咧嘴地暗自腹誹著你一個賣羊肉串的不想著好好賣你的羊肉串,沒事給人家送什麼酒!
毀老子人生,唉。
……
“本來,我是想非常有禮貌地請你過來談談的,你看……小鍇你這是何必呢?”
日光燈異常刺眼,“姐夫”的皮鞋聲踩在地上聽得人煩躁,他好的聲音更是虛偽地鉆人腦子。紀鍇翻了個白眼,皺著眉撇過臉去。
倒是不太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身為曾經的法學副教授,還是看過不少案子、有一定常識的——對方這陣勢,明顯不是職業綁架的。要知道宏觀上來講,干綁匪這一行,職業和非職業差太多了。
職業的綁匪,那一般都是沒救的亡命之徒。畢竟從事的也是超高風險行業,被逮著懲罰極重,所以只要腦子正常,一般恨不得一輩子只做一次大買賣。落到那種人手里,人質一般很難有活路,畢竟把活口留給警察當破案線索是一種很愚蠢的舉動。
然而,眼前的前姐夫周仕飛紀鍇是了解的。
盡管此刻的笑容有點扭曲變態、露出一口牙跟某著名被屏蔽動漫里的死神似的,但那多半只是外強中干。
這人不會想鋌而走險,更不會想出人命。
畢竟是有錢人家的少爺,還想繼續過他逍遙總裁的日子呢,他舍不得也犯不著。
“事情都過去那麼多年了,我現在名下也就世嘉這麼一個公司,是我全部的心血,你要來搶,就等于是要我的命。
紀鍇,曉曉去世我知道你接受不了,可你失去了姐姐,我也失去了摯愛的妻子。也是非常難過、也非常自責,也是受害者的!”
“妻子……她的葬禮,你沒有來,你當她是你的妻子過麼?”紀鍇看了他一眼,“你們全家人,一個都沒有來。”
周仕飛卡殼了一下下,又露出一臉的愁苦無奈:“要我怎麼去?你們家人一口咬定是我害死了她,搞得我全家聲名狼藉!小鍇,當年的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曉曉她有點那個……按照現在的說法,產后抑郁癥嘛!才會一時想不開尋了短見的。”
“算我求你了,你也理解理解我。我承認,我年輕的時候挺混賬的,可就算再怎麼混蛋也不至于殺自己老婆吧?這些年來,不止你苦你怨,我們一家也是背著莫須有的罪名,整天東躲西藏的,這一晃都快二十年過去了,你就不能行行好放過我嘛?”
……當然不能。
當然不能放過。
紀鍇其實有很多話想說。
首先,我了解我的家人。她還有我們,還有寶貝兒子,絕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退一萬步說,就算曉曉是自殺的,也是被你掐斷了她所有對幸福的幻想、最后逼死了她。
所以,沒有“原諒”的可能,更不會聽你狡辯。找不到你的時候我沒有辦法,但現在既然你重新出現在了我面前,那麼就該以命抵命以眼抵眼,當年她所受的痛楚,加倍奉還。
但是,他也沒有那麼傻,非要在這一刻逞一時口舌把這些話說出來。
當下的格局,其實有點可笑。
綁匪在求他行行好,但紀鍇其實很清楚,萬一真的非暴力不合作徹底激怒了對方,肯定還是存在被撕票的可能性的。
也許,周仕飛還能做得很干凈,就像當年姐姐一樣,最后人從水里被撈上來,警察都定了自殺。
就算現在刑偵技術已經進步了,再沒有辦法再像以前一樣那麼容易逍遙法外,可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未都怎麼辦。
一個噩夢而已,他就難過成那樣。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未都不得哭死。
他舍不得。所以只能先能屈能伸、乖乖配合。
“你剛才說的,關于未都對你們世嘉做過的那些事情,我統統不知情。你放我走,我可以勸他撤資。”
起碼……總算知道了黎未都最近為什麼總看起來那麼累,那麼心事重重。
你找到他了,為什麼不跟我說。我明白你想保護我的心情,可是……
眼眶有點發酸。
空氣中始終充斥著難聞的舊油漆味兒,讓他無比懷念家里清新的陽光的味道,還有未都近來一直在用的香水味。
那香水其實是生日禮物。冷冷的香味很適合那人。他最近沒事,總是喜歡把頭埋在他脖子里聞。
不算是什麼像樣的禮物。畢竟他生日的那天,未都送了他成堆的禮品和親手做的游戲副本,可等到未都生日,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到怎麼才能回得了那麼多禮,最后也只能是做了一桌子菜,認真唱了首生日歌,挑了個隨便哪里都買得到的禮物。
原以為,那人會多少有點失望。但是沒有,因為他唱歌的時候一直在看著那人的臉,分明看得到那人完全溢出來的滿足感,以及眼底真誠無比的光亮閃動
在一起一年多了。近來好像越來越習慣于平凡的幸福,可也越來越覺得,能給未都的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