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羊羊……腿骨骨折住院ing。
“那天不是颶風把樹都連根拔了嗎?我們皮卡到鄰城接收站下車時候,我沒扶住門,風刮得卡車車門直接‘duang’一下狠狠砸我腿上了,當時也覺得挺疼的,但沒怎麼在意,就覺得被砸青了那麼一大塊了,誰能不疼啊?”
紀鍇皺眉望著他吊起來的大長腿:“可是,回來的時候,你不是自己上的飛機嗎?”
戚揚含淚望天:“是自己上的飛機啊!”而且也是自己下的飛機!
還心比世界大地一瘸一拐回家洗洗睡了一覺,直到第二天早上起來疼得不行了,才想著去醫院,然后被骨科返聘的老專家佛系叨叨了一頓,原話是“行醫三四十年,唉,從沒見過你這麼蠢的年輕人”。
“……”紀鍇別過臉,“人間慘劇。”
左律師扶著門憋得直不起腰:“沉痛哀悼。”
“你們一群沒同情心的!”笑毛線!
但是,確實很難有同情心吧。手臂骨折也就算了,正常人哪有腿骨折了之后還能隔了兩三天飛越兩大洲一大洋在家里悶頭睡了一覺才發現的?
也就黎未都給點面子,修長的手指沉吟狀努力壓住想要勾起的唇角,拼命忍著。
他不忍倒好,一忍戚揚簡直沒法活了:“回來飛機上,我一直跟鍇哥坐隔壁,全程齜牙咧嘴他也沒關心關心我!”
“回來就只記得發微信問我,上次去那個美食節目大廚給的養胃湯秘方還有沒有!滿腦子都是你,這要是換成你腿骨骨折,他肯定還沒上飛機早八百輩子發現了!”
“嗚,好寂寞,我也想談戀愛了!我也想找個疼我的嗚哇……”
“……”
這邊戚揚受了傷,那邊女嘉賓林寶妮回來之后意外發現懷孕。兩大主咖突然缺席直播,弄得《繁榮》直接檔期調整,宣布停更一月。
橫跨圣誕節和新年,紀鍇就這麼順理成章地階段性進入了安心在家、游手好閑的模式。
回家一周后,頭上的繃帶拿掉了。
額角留了道不長不短的疤,看位置也挺巧——頭發剪短一點就會露出來,長一點能遮住。不算猙獰,對著鏡子左看右看,覺得還算是能夠接受。
又看一會兒,大概是因為人太帥了的緣故。嗯,不但完全接受,還感覺仿佛整個人都更有男人味了。
黎未都很心疼,每天小心翼翼在疤痕旁邊親親,還從寵物店主衛軒那里拿了幾盒店主強烈推薦的據說是“專業除疤靈”的藥膏。
紀鍇后來翻了好幾遍,都沒從藥膏上面翻到任何藥品或者保健品的資格認證標識。但盛情難卻,就只能這麼認命地每天任由那雙好看的手給他輕輕涂抹三無藥品。
寵物店主親測強推……該不會是狗子專用的吧?
“你說說你,玻璃劃了那麼大的傷口。颶風天,你說你不聽話站在窗戶邊上干什麼啊?”
“……”關于為什麼會在颶風天站在窗戶口,真實的事情經過紀鍇其實有點不太敢跟黎未都說。
他沒說,但黎未都其實早已經知道了。
就在他回家的第三天,連續翹班的黎總不得已被下屬哭求去公司簽字蓋章。下午五點多忙完,地下停車場,他的那輛黑色land rover一側,靠著一名見過的、身材修長的美青年。
“嗨,好久不見了。
”
黎未都一直都覺得,“心機婊”好像是一個很糟糕、也比較惡意的詞匯。
直到他某一天,在葉氤身邊見到了這個經紀人沈潛。
美則美矣,卻活脫脫的心機臉,總感覺那雙彎彎的眼睛底下還有一對眼睛似的,讓人毛骨悚然想要退避三舍。
“啊哈哈,黎總,您其實不必這麼緊張,我完全沒有惡意,真的。”
“我過來找您,主要是因為紀老師在避難所里救過我一命。為了保護我還被玻璃打到額頭,流了好多血,我是真的……感到非常非常抱歉!”
“……”
所以,黎未都現在就在等。
每天在家持續溫柔體貼呵護小疤痕,各種上藥唏噓親力親為——
見義勇為、英雄救美了是吧?好事兒啊,該表彰呀,哼,我就看你什麼時候肯跟我說實話!
【什麼?原來紀老師都沒跟黎總您說啊?哪還真的是……品格高尚,做好事不留名,太敬佩了。】
【那天的事情其實是這樣的——邁阿密大學的避難所里電纜被刮斷了,斷電以后暖氣也不行了,地下室夜里特別冷。那些一早就來的美國人,個個從家帶了床墊和被子,就我們幾個啥都沒有,鬼佬又不愿意借裝備給我們。】
【所以我就和紀老師一起冒著風險上樓,去大學的體育倉庫給大家搬了好幾床墊子棉被過來。中間一次窗戶砸過來,紀老師整個人抱住我幫我擋了,晚上我說冷,他還特別好心讓我跟他睡一起。】
【所以說黎總,羨慕您啊!紀老師懷里是真的特別暖和,天天跟他睡一塊兒,冬天都不用開暖氣了吧,多省電呀。】
“是吧,是很暖和吧?”
那天在停車場里,187高冷臉的黎未都,人生第一次面帶微笑、氣場直奔兩米。
“沒事,你也不用特別感動,我家紀鍇本來就是那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