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貨真價實地咬了下來,比以往哪一次的前戲都來得暴力,不用看就絕對有牙印和吻痕的那種。
不是,黎總,未都,咱有話好說!
你身體還沒好全……紀鍇掙扎了兩下,雙手竟被死死桎梏完全掙脫不開。
有點懂了,就說怎麼昨天那麼乖就睡了,給粥也那麼乖就全吃了呢!原來,是在補充體力?
“……性饑渴就是想做愛,愛饑渴就是特別想那個特想做愛的人。”
黎未都忘了這句話是誰說的,只知道腦子里轟然混沌,從骨髓里散發出的對于性和愛兩者渾然交融的饑渴,讓他已經失去理智般地想要去撕咬、親吻、纏綿、廝磨、破壞。
“我……不分手。”
“永遠也不會跟你分手。”
紀鍇覺得簡直要命,從來沒見過這種人——一臉人畜無害的脆弱和迷戀,下口咬卻那麼狠。咬著咬著又變成親,親得倒是溫柔如水,可手腕鉗住的地方始終生疼,某蓄勢待發的地方就更……
冰火兩重天。
他今天見識到了絕對另外意義上的這個詞兒。
“嗚,哈啊……未都,慢、慢一點……”
雙眼失神,努力從幾乎窒息的感覺中獲取一絲喘息。僵硬、顫抖,完全脫力地承受不住,人生中第一次想要咬住個什麼東西抵死發出無法控制聲音的欲望,拼命搖頭卻也只是徒勞。
“以后,還敢不敢再提分手?!”
不敢,不敢了。可說不出話,開口成不了句子。
“我愛你,寶貝,我不會跟你分開。以后再也不準說那種話了,好不好?”
下半身要你命3000強力打樁機,上半身可憐幽怨掉眼淚小媳婦,甚至還抵在胸口一顫一顫掉眼淚,要命程度卻分毫未減,這尼瑪……
……老子快不行了,老子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要被玩死了!
可惡,好像快被艸哭了!
紀鍇簡直絕望。他以前明明談過戀愛、還結過婚,也毫無保留地愛過某人。
真的是毫無保留,對于那個人他至今問心無愧,所以,才更無法解釋這種洶涌得窒息、叫人不管是生理還是心理都滿溢到要爆炸、只想盡情宣泄的酸脹情緒究竟是什麼。
動不了,陷入渾渾噩噩的感官洪流中,卻還是好想能抱抱他、安慰他的小木偶。
簡直瘋狂。幾乎是每一天都覺得已經是極限了,已經不可能更喜歡了——未都那麼好,對他的愛已經徹底滿格了。
可第二天起床,常常就會發現又變得更喜歡了。
……或許,愛情就是這麼沒用道理,本來就無法拘泥于這個世界上任何物理和自然、甚至心靈法則的度量吧。
就這樣被無限大的不可抗力拽進溫柔的深淵里,碾碎、吞沒,最終把整個靈魂完完全全交給了某個人。
……
紀鍇再醒來的時候,居然已經又過了一天了。
玻璃都在他睡著的時候修好了。黎未都一身整齊的白襯衫,看起來心平氣和溫文爾雅完全不復之前的癲狂狀態,見他醒了,爬上床親親、再親親,就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
問題是,老子能當什麼事都沒發生嗎?!
紀鍇總覺得身上肯定壓了一床至少二百斤的大棉被,可是并沒有。前兩天已經立夏了,只有薄薄一層小春被,輕輕的。
那為什麼身子這麼重!酸!疼!
“你……”嗓子發不出聲音來。
“……會死人的!”真的發不出,一句話說出口,低啞得像是蒼老的鐘樓怪人。
黎未都忙從床頭柜拿了杯溫水遞過去。紀鍇不接,只恨得想踹他,結果明明用了力,一腿下去卻無比軟綿綿。已然體虛腎虧、七老八十。
腰……腰是斷了吧,身體好多部位感覺不到,疑似高位截癱。
被黎總抱去洗洗,像是上刑。
每輕輕動一下,都疼得齜牙咧嘴。出浴室有個大落地鏡,從浴袍露出來的地方看那青紫斑駁,呵,呵呵……感覺能活下來簡直是奇跡。
雖然非常粗暴也非常爽。咳,但感覺已經是透支生命在爽了……
黎未都幫他洗澡的時候,也是各種自責:“寶貝,對不起,對不起……”
“我以后不會再說分手了,”紀教授氣若游絲,“你以后……也別亂吃藥。”
“我那才不是亂吃藥,我——”
黎未都壓低了聲音,沉默了一會兒,又糾結了一會兒:“對了,也有一個好消息吧……”
紀鍇抬眼。
“我媽沒有精神病,所以……我應該也沒有。”
他說這話時,竟有種如臨大赦的松了口氣。紀鍇心疼:“你本來……咳,你本來就不是神經病啊!”
“可是,確實是有點不正常吧?我、我的控制欲還有其他……之前一直想往你手機里偷偷裝GPS定位,可是怕你生氣,忍住了。”
“……”
“還有幾次做夢,都夢到把你關地下室,不給別人看、不給你自由。”
“噗,”紀鍇就笑了,伸出虛弱無力的胳膊攬住他好看的頸子,“你這人的想法,好色情啊。”
為、為什麼……
黎未都愣著。為什麼是“好色情”,而不是“你這人好可怕”?
不可怕嗎?
……葉氤就很怕他。有的時候黎未都也會覺得自己恐怖,因為看著葉氤那雪白纖細的脖子時,也常常會產生“好像輕易就能掐斷似的”神經病思維。
結果,換成剛被他狠狠咬過一遍的熊寶寶,不但不怕被吃掉,還又把他當成不開心的小奶狗各種安慰摸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