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是笑黎未都實在幼稚,二來則是笑……呵,要是戀愛進展順利的話,你也不至于整天死盯著我這個前任不放吧?
本來就是個沒救的神經病。這也半年了,估計在鍇哥面前應該暴露得差不多了。
還結婚呢?鍇哥只要腦子還正常,你倆最后多半成不了。話說那位黎總為什麼要這麼喪心病狂搗戳他的代言?說不定,哼,已經在鬧分手了吧!
知道你們過得不好,我就安心了。
“小朱凌,你也是怪得很啊,之前在南美的時候,不是一直說要把前任追回來的麼?現在到底是想要他還是不想要啦?要是實在沒緣分,就干脆算了吧,不要因為他再得罪黎總啦!”
其實,想要還是不想要,其實朱凌也不知道了。
當然還愛他,想到就心疼,這點毋庸置疑。但是,他不知道,如果紀鍇真的跟黎未都分手回頭,他又能完全做到心無芥蒂地同他和好麼?
“桐姐你婚姻很幸福,所以不會懂這種感覺。”
“我是真的覺得很心寒,沒想到他能那麼快、那麼輕易就把我們之間的一切給忘了。一點都不難過的樣子,我都替自己難過。真的接受不了,那麼信任的人像那樣背叛我,我都不知道以后還能不能再相信他了。”
桐姐一臉“嗷~”地小同情,伸手摸了摸朱凌的后頸,然后木然臉拍了他一巴掌。
“你先背叛人家的好不好!”
朱凌皺眉抬起頭:“是,最初錯在我身上,所以我就不能有委屈了是不是?”
“所以他就能想看上誰就看上誰、能為所欲為了是不是?而我再怎麼受傷、再怎麼難過、再怎麼自責、再怎麼后悔也只能被人當個笑話,當成自作自受的典型,是不是?”
“可是桐姐,你說他要是真愛我,怎麼可能忘得那麼快?”
“他要是真愛我,他絕對不會那麼快就跟別人好上了,呵,還跟別人一起欺負我。我最近總是在想,他是不是……是不是根本從來就沒愛過我?”
……
那天晚上,朱凌抱著跌入谷底的灰暗的心,約了一幫狐朋狗友們吃飯。
席上大家宴飲酣暢,開始各種吹牛,有老婆的狂秀老婆,有女朋友的狂秀女朋友,有貓的狂秀貓,不亦樂乎。
“等等,等等寧振,不~對~哇~你上次給我們看的照片,好像不是這位帥哥吧!”
“你們不懂了吧?”十八線小演員寧振醉醺醺地對著屏幕,搖頭傻樂。
“這是我老婆,將來一定娶回家的!看著特別干凈舒服吧、特靠譜吧、居家吧?結婚嘛,肯定還是跟這樣的讓人安心,那些特別好看的、矯情|事兒多的,只能玩玩!你們也別看我平常游戲花叢的,真愛絕對只有他一個!”
說罷,還對著屏幕“麼”了一口。
“呵呵,有真愛了還在外頭偷吃,可別哪天讓你這老婆發現了?”
“哪能呢?孰重孰輕我還是清楚的,哈哈哈,恕我直言,像咱們凌哥一樣真的為了外頭的頭緒去離婚的,真心不多了。猛士啊,凌哥!”
朱凌臉色黑了下來。
“哎呀,生氣啦?別呀別呀,凌哥你要這麼想——”
恰逢服務員進來上菜,托著一盤滋滋作響的香煎小牛排。
“前任這東西吧,就跟這盤香煎牛肉一樣。乍一看色香味俱全,你瞧著別人吃一口,”寧振一邊說,一邊叉起一口小牛排嚼了嚼,“好吃得升天!那叫一個香甜可口、美味多汁。
”
“但凌哥你仔細想想,你看著別人吃得香、看得眼饞不已不錯,可這玩意兒你自己其實吃過的呀!你比誰都清楚,那玩意兒不過也就是個普通牛排而已,根本沒有那麼好吃!”
一桌子人哄堂大笑,朱凌繼續沒有笑。
因為他很清楚不是那樣。
他家熊寶寶紀鍇最好吃,他比誰都清楚。
……超好吃的,卻再也吃不到了。
……
那晚,暈乎乎被灌了好多酒,車子徹底沒法開。
只能帶著口罩、晃晃悠悠滿身酒氣走下人來人往的地鐵站。也不知道是不是倒霉,滿眼望去玻璃門外等車的居然一對一對全是情侶,感覺全世界除了他一個,所有人都是成雙成對的。
不禁冒出了各種惡意的揣測。這些來往的人里,有多少是“真愛”呢,又有多少是抱著別人的“真愛”,在這里卿卿我我、難舍難分的?
和新歡親密無間的時候,不知道還能不能想起以前的舊愛,想起你們在一起時甜甜蜜蜜日子。
看,還笑呢,笑得那麼甜。
這個世界上的好多人,都還真是……跟鍇哥一樣,非常拿得起放得下啊!
呵……
朱凌一向最痛恨的就是紀鍇這一點。
愛你的時候,感覺恨不得能把全世界的溫柔都捧給你,可抽身離去的時候卻毫不留情,轉臉摟著新歡就能說出刀刀傷人心的話,任他一個人被擱置在冰冷的空氣里凍結,完全找不到回應的句子。
那天在超市,自打黎未都出現之后,朱凌就再一點都沒示弱。
一口氣什麼也不爭,只爭面子。跟他干!
可現在,卻不知怎麼的突然就不行了,委屈的酸楚緩緩積蓄,最后奪眶而出,失魂落魄跟中了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