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擔心,你平時運動那麼多,不會胖。”
不,照這樣吃下去,平常那個運動量顯然已經不夠消耗了!
紀鍇想了想:“哦對了,走之前聽說健身房的恒溫游泳池已經裝修好了。游泳據說很有效,等回家以后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我不會游泳。”
“沒事,我教你!”手把手教!
教……黎未都微微鼓腮不開心。他以前又不是沒學過!有錢人家的大少爺,從小啥不都得逼著學一點?
可天生的旱鴨子的屬性,就連請來前國家游泳隊的教練最后都沒能教會他。加上幾次地獄訓練差點淹個半死之后,甚至有點生理討厭水了。
偶爾跟戚揚和衛軒一起去海灘,也從來只能默默坐在岸邊無聊,看著人家各種在水里撒歡。
“不喜歡啊?那以后還是我自己去啦?”
“不,我去!”
你要一個人在健身房濕身給別人看?他們想得美!
……
黎未都有時候覺得,自家熊寶寶會不會上輩子是什麼深山里包治百病的板藍根之類的。簡直治潔癖、治失眠、治強迫癥、治恐水癥,包治一切不服。
收拾得他沒有辦法。
以及這兩天,自打那天清早撲了他一次進行了一些羞羞不可描述的行為后,不要臉的程度也變本加厲了。
每天沒事就各種壁咚、襠咚。
洗完澡故意不擦干,裹著浴巾帶著種草莓冰淇淋味道的沐浴乳香味,冷不防對著他耳朵吹熱氣。
每天睡前例行上演床鋪妖精打架:“今~晚~你~別~想~睡。”
一起背包環島,看各種各樣冰雪風光,動不動就耍賴:“走累了,親一下才能起來。”
黎未都以前真的是不太愛笑的。
本以為面癱是他的基本屬性,事實卻證明一旦開啟知足常樂模式,簡直就一發不可收拾,甚至現在每天睡前臉都有點發酸。
最近連著好幾天,島上都有跨年慶典。
零下二十幾度,一大群游客站在漆黑的冰面上,看著漫天煙花。旁邊還有薩滿族的小哥在賣當地燒烤食物。
紀鍇作為一個小民老百姓。比起黎未都家冰箱里那些包裝精美的新西蘭奶油、喜馬拉雅海鹽、意大利咖啡豆,明顯對那種食材不明、調料不明的路邊攤欲罷不能。
“是嗎,所以,路邊攤比較好吃?”
“不不,當然是未都你做的最好吃!”
開心。每天隨便撒個嬌,每天都能得到肯定,跟紀鍇在一起,感覺世界彌散著滿滿幸福的安全感和煙火氣。黎未都從厚重的冬衣里面伸出指尖,悄咪咪摩挲著人家的無名指,正打算說什麼——
叮咚,紀鍇手機響了。
前幾天新年的時候,雪片一般的各種祝福來往應接不暇。現在兩人的手機已經安靜了不少,也不知道是誰,選這麼大半夜的……
黎未都湊了過去。
不是短信,卻是一條不知道來自哪個APP的、神一樣手機推送話題——“分手以后,遇到更好的現任是怎麼樣的體驗?”
“……”
“……”
“噗。”
“啊哈哈哈哈。”
大概也不用太有心得體會吧。就這個話題展開,感覺能再寫一篇十萬字的博士論文。
雖然穿得很厚,紀鍇卻好像覺得一身輕松。身旁人隔著毛絨絨的大領子,努力湊過來親他的臉頰。
……
同一片煙花下,來看藍冰的小娛記果斷又被虐了一臉血。
西伯利亞實在是冷成狗,尤其是這大半夜的光景。所有來看樣的人都穿得好像愛斯基摩人一樣,可就算再艱難,總裁和他的小民工要伸出手隔著笨拙地親親抱抱。
算了,今天不拍了。
估計后面劇情還多,少這一次不少。
你倆也真是甜,啊~我也好想談戀愛啊。
……
……
幾家歡喜幾家愁。
跨入新的一年,朱凌的心情可謂是愁云慘淡、凄凄哀哀戚戚。
家庭方面——
他已經沒有家庭了。想不通的是,紀鍇為什麼都不住在原來的家了。
他后來給他發了幾次信息,卻各種石沉大海,忍不住又去了原來的家按了好幾次門鈴,他是真的有些話想跟紀鍇說說聊聊。
從保安的出入記錄和從晚上從來不亮的燈,朱凌可以確定紀鍇最近都沒有回過家。
可到底去哪兒了,跟誰在一起,住在樓上的畫家和醫生明顯知道什麼,卻守口如瓶一問三不知。
至于事業方面——
事業倒是不存在坎坷,只是他目前正在演的那部民國劇,真不知道為什麼事無巨細地要把男二的出軌劇情活生生演了二十多集。
他演得心力交瘁,更別說里面的一些細節,簡直是從各種意義上……折磨人心。
而戚揚這賤人,還不斷地跟導演和編劇出餿主意:“咱們設計個場景,讓前夫跟小三在我這個男主面前各種秀恩愛,結果被機智錄音送給女主聽怎麼樣?”
“呃,可咱這是民國劇啊,怎麼錄!”
“當時不也有了留聲機了嗎?編劇你考慮一下,我覺得挺有意思的!”
朱凌以前很喜歡S市的夜景霓虹,現在卻有些討厭它們。
因為曾經,夜晚的瑩瑩熠熠、紅光綠彩,照亮的是回家的路。現在,他有住的地方,卻再也不知道家在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