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鍇皺眉抓住朱凌的手腕,發現他手尖上正繞著一只創可貼。
“怎麼回事?怎麼受傷了?”
“昨天拍外景時候蹭的,沒事啦。小傷而已,我在努力為我家熊寶寶掙過冬口糧呢,值得的!”
紀鍇不解:“什麼過冬口糧?”
“嗯……”朱凌看起來有些困困的,眼睛卻明亮著星辰,“因為‘熊寶寶’到了冬天,不都是要去冬眠的嗎?我這兒先幫你攢好口糧,到時候就不用發愁了?”
眼眶突然一熱。
也不知道為什麼,就這麼被一句玩笑給狠狠感動到了。
如果他真的是森林里的一只熊……
那麼寒冷的冬天來時,孤零零窩在山洞里,他會希望朱凌能在他身邊。
他一定會好好珍惜他。抱著他,用一身溫暖的棕色皮毛包裹住他。只要有他在,就不會寂寞,不會不安。因為有他在的地方就是他最心滿意足的歸宿。
都在一起這麼久了。
就算原本是個廢棄的村落,如今也該逐漸砌好堅固的高墻。葉氤又算什麼?葉氤的男朋友又算什麼?難道單憑什麼他們露個臉、胡言亂語挑撥幾句,他就要懷疑自己的家人?
細腰黃毛小弱雞,單眼皮自負破土豪!
說不定根本就是那倆人自己過得不好,就見不得其他人過得好!一對神經病故意來使壞,憑什麼要搭理他們?
作者有話要說: 紀鍇沒有上帝視角,朱凌出軌“無實錘”,所以仍然相信他。
第7章
炎夏晚上夜風習習,打開通窗,白色的蕾絲窗簾羽翼般飄舞。
黑膠唱片機放著浪漫的音樂,紀鍇領步,在燭光漫影中拉著愛人緩緩起舞。
朱凌雖然沒有學過跳舞,但舞蹈才華極佳,上次還上了什麼與星共舞的節目狂吸了一波粉。而紀鍇其實不太會跳,于是嘻嘻哈哈跳沒一會兒,就暴露了狼子野心——把愛人按在了墻角,貼著的肌膚熾熱著,眼神也不安分地燃燒著熊熊欲火。
良辰美景,眼看著就要洞房花燭。
朱凌的手機卻在這一刻不貼心地響了。
那是一個沒有存名字的號碼,
而紀鍇很不幸地正在含情脈脈、深情款款地望著朱凌,以至于對方眼底那一瞬間的緊張與慌亂,根本無處遁形。
鈴聲是那首溫情的《親愛的》前奏,配上朱凌沉著臉按掉的慌亂,無端諷刺。
對方又打,鍥而不舍。
朱凌余光偷瞄紀鍇,手有些抖,最終不得已接起:“喂?我在忙,有什麼事情明天再……”
“……你說什麼?你慢一點!別急!你別哭!他打你了?為什麼打你?你怎麼樣傷得嚴不嚴重?”
“小氤你冷靜點!你在哪?你別動,別做傻事,站那別動我馬上來!”
夜幕黑沉,突然陡生一股寒意。仿佛凜冬將至。
……
……他叫他“小氤”。
不是好久不見了麼?
不是雖然都在圈里,但是一直“沒聯絡過”麼?
朱凌掛了電話,匆匆抽過衣架上的外套。那外套的件縫了碎鉆的高檔品,在夜色中熠熠生輝。
這個人……身上總有那麼一兩處是閃閃亮亮的。
紀鍇閉了閉眼,想著自己如果真是一只可以冬眠的熊就好了。就可以看不到聽不到,從此眼不見心不煩。
大長腿“咣當”踏住門框。
一米八幾的漢子像個門神,抱著手臂一派悠閑,將棕紅色大門堵得嚴嚴實實。
“結婚紀念日,你這大半夜的是要去哪?”
“鍇哥,“朱凌額角冒出冷汗,“我……有點急事,你先在家乖乖等我,我處理完了馬上就回來!”
紀鍇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眼神一暗,果斷就兩個字。
“不、行。”
……
不行,你哪都不準去。
結婚紀念日,一個電話就要出去找外頭的野男人,想翻天啊?
“熊寶寶,我知道是我不對!但是你今天真的……就先別跟我鬧好嗎?特殊情況!我真的、真的處理好了馬上就回來,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是啊?特殊啊?那你跟我說說看,怎麼就特殊了呢?”
“鍇哥……”
“葉氤被人打了是吧?直說唄,我都聽見了。”
朱凌一時間整個人都慌亂了起來。
“鍇哥,請你理解一下。葉氤他說不定受傷很嚴重,我得趕快去看看!”
說著就去抓門把,被紀鍇一把撥開:“就算他被人打了,又關你什麼事?”
“……”
“你是他什麼人?”
“鍇哥……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葉氤什麼都沒有,但這件事我不能不管。我、我先走了,回頭再來跟你好好解釋!”
紀鍇不再說話,點了點頭,抬腿閃人。
朱凌連忙匆匆開門,卻陡然聽到身后桌子古怪一聲響,耳背一熱。回頭一看,那把他試了幾天都拔不出來、嵌在桌子里紋絲不動的西瓜刀,紀鍇竟然一只手就把它拔出來了!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天生怪力?
……
“紀鍇,你、你要干什麼?你、你冷靜點?”
一把刀冷颼颼架在朱凌脖子上,觸感實在太生猛。
想想眼前男人也一向生猛、難以預測,朱凌背后一寒,一時間磕磕巴巴說不出話來。
“帶我一起去。”
紀鍇面帶微笑,一派輕松無賴——畢竟他其實是拿西瓜刀背對著朱凌的頸子的。
“要我理解你可以,咱一起去找他唄。”
“鍇哥!都說了……別為難我好不好?我真的一會兒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