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罩倒是摘了,但這無比眼熟的帽子墨鏡,不正是那位跟蹤狂小哥麼?
隔著墨鏡,仍然能看出對方鼻梁高挺、嘴唇鋒薄,完全是雕刻一般的立體五官結構。之前沒機會離近看。沒想到,這跟蹤狂長得還挺好看的!
再低頭一看對方手里,一只咖啡色皮夾子,上面印著謎之品味的成群小黃雞。
……還真的他的錢包喂!
“真不好意思,多謝了啊。”
“嗯。”那人點了點頭,卻只站著,也沒打算走的意思。
紀鍇當即很有點想脫口而出“你這幾天為啥總跟著我”的沖動,可又覺得才接受了別人恩惠,不能這麼不給面子是不是?
想了想。默默打開錢包,掏了三百塊錢遞給那人。
“收下吧!我身份證銀行卡重要證件都在里面,感謝費是應該的。”
那人沒接,卻望了望旁邊的咖啡廳:“有時間麼?一起吃個飯。”
說罷,摘下了墨鏡。
巨好看的單眼皮。
眼尾帶了一點性感的上挑,目光沉寂的掃著這邊。配著那線條冷硬的鼻子嘴巴,整張臉很有些金屬質感加性冷淡風的高不可攀。
哎喲喂……
這種冷颼颼的長相,配上那樣無懈可擊的身材,就連旁邊街道上奢侈大品牌的御用男模簡直都相形見絀了。
紀鍇本以為朱凌已經是他現實中能找見的最好看的男人。
但眼前這個,真的比朱凌一點不差!
“……”啊!
明白了!反應過來了!這錯不了100%是搭訕啊!
沒想到啊沒想到!老子婚后沒有放松自我,堅持不輟去健身房保持超級勁爆的好身材果然是明智的選擇。
看這魅力,看這霸氣側漏的荷爾蒙!都奔三的人了仍然是馬路型男大殺器。
難道這人是在大街上一見鐘情不能自拔,才會偷偷跟蹤?
然而,殘念~
這位帥哥!你來遲一步!
“抱歉,”笑瞇瞇舉起左手,露出白金戒指,“已婚人士。”
“嗯,我知道。”
啥?
“……希望不要很快離婚就好了。”
哈啊?!
呼啦啦,一陣盛夏的風吹過。
“……”紀鍇覺得自己應該是聽錯了。
還是說,這人雖然長得不錯卻很沒品。勾搭不成,馬上就反過來咒人離婚被甩一輩子沒人要?
無論如何,跟蹤狂說話莫名其妙的一個男人。雖然帥,目測神經病人群。
少沾為妙。
***
“收工了!”“辛苦了凌哥!”
“凌哥回家嗎?開車載你?”
“謝謝,不麻煩,”朱凌擺出職業微笑,“我還有點事。”
修長的雙腿穿過無人的走廊,雙子塔樓的另一側連接著錄播廳,人多眼雜一派喧嘩。朱凌側身低調往旁一拐,保安看見他墨鏡下的臉,點點頭未加阻攔。
……
葉氤的休息室。
一頭金發燦爛,一雙套著羊皮靴的白皙嫩滑的腿正軟軟勾在椅背上,悠閑地聽著朱凌新專輯的歌,吃著從家里帶的草莓小蛋糕。
這人從學生時代就是這樣。
不用節食,各種甜品死吃不胖,腰圍一尺九。得天獨厚的明星體質。
朱凌輕聲關上門,一扭落鎖,面色不善。
“過分了吧?”
葉氤抬眼狡黠笑著,按下手機暫停鍵:“怎麼,你家那位找你麻煩啦?”
朱凌的臉色又黑了幾分。美貌青年卻仍然一派悠閑歡樂:“真被找啦?嚴重不?有沒有被家暴?跪搓衣板了麼?”
“葉氤。”
“嗯?”
“成人之間的游戲規則——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你是知道的吧?”
用辭是犀利的,可語氣神態卻并不多麼嚴苛。
朱凌始終是不太舍得苛責眼前這個纖細剔透的小美人。踱步過去,隨意地靠在他桌邊,看到地上堆滿了的粉絲禮物。
葉氤最近……確實越來越紅了。
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挑起一抹草莓奶油小蛋糕的霜糖。
甜而不膩,上好的新西蘭奶油。比外面店里賣的好吃幾百倍。
一盒四個,打包得一絲不茍。這賣相,這口感,難以想象這麼夢幻的小玩意兒,竟會出自某長相冷硬的大公司少東之首。
“那姓黎的也是真寵你。”
朱凌眼神幽幽,望著那小美男皮笑肉不笑:“要不要我哪天……也去你家敲個門,跟你那位黎大少爺打聲招呼?”
“你來啊~”
葉氤卻一點不慫,雙手捧臉,眼眸中甚至閃出了“期待”的光芒:“我又不像你結了婚,我隨時都可以分手。”
“呵,分手?我跟紀鍇結婚三年,算上談戀愛一共五年。可你跟那人多少年了?十二、十三年?不,你倆從小就認識——二十多年?”
葉氤扳起青蔥手指:“六歲認識,認識二十年,交往十年。”
“都在一起那麼久了,人家大少爺長得帥、對你一心一意又有錢,你到底有什麼不滿?”
“跟黎未都在一起十二年,”葉氤打斷他,“比不上跟你在一起十二天。朱凌,我說真的。”
這句話沒帶一點兒玩笑的意味。
朱凌愣了愣,說不出話來。
半晌,懊惱地砸了一拳桌板,帶得桌上兔子形的白瓷茶杯一震。
“現在說這種話……高中那時候又算什麼?”
“是你跑來跟我告白,結果一轉頭呵呵——你就跟那姓黎的在一起了!我還自顧自開心了好幾天,就像個傻子!”
葉氤卻比他更委屈,大大的眼睛里馬上蒙上一層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