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看那個家伙,在床上躺了——”
“閉嘴!”沈自遠瞪他,“我管他怎麼樣?他就是半條命去了,你也一根寒毛不準掉!”
“哦……”李燁慢吞吞地閉嘴了,可莫名地覺得心里甜絲絲的。
他不愛吃甜食,可是卻愛死了這份甜。
很久之后,在沈自遠缺席他的婚禮時,在沈自遠和他從一天一通電話到他想見一面只能到醫院堵人時,在他們相守后卻咫尺陰陽時……在他離他的遠遠最遠的時候,李燁還時不時翻出這份甜蜜,慢慢地回味。
【暴躁】
李燁很暴躁,學生時代每一次記過都是因為打架。
但唯獨對沈自遠,他卻總能耐下心。
面對同學甚至是同事的好奇,他總是理直氣壯地說——
當時我們不認識時,他都能為我出頭。遠遠這麼好,我怎麼可能兇他?
殊不知,一個對你而言特殊的人,一個讓你破例的人,可能是源于連你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特殊感情。
【毒舌】
沈自遠嘴挺毒,罵人不帶臟字。
李燁遇到他只有認慫的份。
沈自遠也一直以為李燁嘴笨,直到他一次目睹了李燁跟犯人談判的全過程。
其實有一種嘴笨是——遇上你變得嘴笨了起來。
【相親】
沈自遠從頭到尾都不知道李燁和他的那位前妻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在哪認識,不知道怎麼就確定了關系。
李燁也一直沒有告訴他。
但他的初衷只是不希望沈自遠內疚而已,如果沈自遠知道也許會內疚。
畢竟這是一場失敗得不能再失敗的婚姻。
相親,一個領導介紹的相親,一個他在執行任務時看見沈自遠和女醫生有說有笑之后腦抽答應的相親。
他還不知道那股酸勁因為什麼,他以為是胃疼。
而他的領導說,我介紹個賢惠的姑娘給你認識,你都快三十了沒人照顧可不行。
【渾噩】
渾渾噩噩。
這是李燁對于這段短暫婚姻的評價。
那時候相親結婚太普遍的,自由戀愛幾乎沒什麼人提及。女的看賢不賢惠,男的看能不能干。
沒見幾次面,但是所有人都在跟他施壓。女方向他施壓,領導向他施壓,家里也向他施壓,連他自己都忍不住問自己。
老大不小了,你還再等什麼呢?
“阿遠,你說我是不是該結婚了?”
正削著蘋果的沈自遠怔住了。
李燁纏著他,非要問出一個答案,“遠遠,遠遠,遠遠,你說我結還不是不結?”
“……結。”沈自遠飛快地低下頭專心致志地削蘋果,掩飾住自己的失態。
李燁不大舒服,皺著眉頭,“那你為什麼不結婚?”
“我還想讀書。”沈自遠看著雪白的果肉慢慢地氧化。
“遠遠?遠遠?沈自遠!”李燁的聲音明明近在咫尺,他卻覺得越來越遠。
沈自遠渾渾噩噩的,一刀下去削了皮肉。
鮮血染紅了果肉,可他卻感受不到絲毫痛覺。
是阿,再痛也沒有他此時的心里痛。
暗戀了那麼多年的人啊,終于要拱手相讓了。
【婚禮】
婚禮上,沈自遠失約了。
李燁也不明白自己在堅持什麼,最終以出任務為由取消了婚禮。
他跟自己說,戒指在沈自遠那里,既然沒有戒指那儀式也舉行不下去了。
沈自遠也是在出差后,才發現李燁不知道什麼時候把戒指盒偷偷地塞進了他的口袋里。他千方百計躲過了陪李燁選戒指,卻沒想到還是沒逃過。
盒子里面還夾了一張紙條——
“不準不來,你不來婚禮就舉行不了了^ ^”
從頭到尾都沒有哭過的沈自遠突然在飛往異國的飛機上哭得稀里嘩啦,李燁,你就是個混蛋。
半年后,回國的沈自遠把戒指還給了李燁。
已經發覺妻子嫁給他不過是為了一份工作和一紙紙戶口后,李燁對婚姻早已沒有了任何期待。
接過了戒指,李燁鬼使神差說了一句,“你有沒有偷偷戴過?”
沈自遠心里咯噔一下,就聽見李燁說,“你要是喜歡我就把男戒送給你,反正我也用不著了。”
沈自遠撇撇嘴,“你手指頭這麼粗,我怎麼戴得了?當扳指嗎?而且你那女戒買得那麼粗獷,嫂、嫂子沒意見?”
“別叫她嫂子。”李燁不愿意多說,一句話再一次鬼使神差地溜出了口,“那、你喜歡嗎?”
“喜歡。”沈自遠瞪了他一眼,“我喜歡有用嗎?”
“怎麼沒用,遠遠喜歡就行。”
“滾,不準叫我遠遠。”
李燁笑彎了腰,還是和沈自遠在一起自在,明明他只走了半年,明明他只是出了趟國。可李燁卻覺得他仿佛走出了自己的世界。
這半年來,李燁覺得自己仿佛連呼吸都是艱辛的。
“走走走,下館子,哥給你接風洗塵。”李燁攬著沈自遠的肩,打心底里高興。
沈自遠悄悄地松了一口氣,戒指在他手上的這段日子,他確實沒有戴過男戒。
但他沒有抵過心中卑劣而可恥的欲望。
偷偷戴了女戒。
就像那個人要娶的是自己一樣。
第110章 番外十·傻子(下)
【不要偷吃大貓的土豆】
【奶爸】
李肖然出生快一個月時,李燁的前妻就逼著李燁去扯離婚證了。
那一天風很大,李燁看著手上的綠本有些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