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柳蔓菁又沾不上邊,張純依是替她死的吧?呵,我安全得很。”
說話的是名女演員。
“你能對自己說的話負責?這將會影響到我們后續的調查。”李肖然一臉正氣。
“這個自然。”女演員慵懶地擁著自己的睡袍,掀了掀眼皮。
“那好,這里簽個字吧。”李肖然把筆錄放在她的面前,又補充了一句,“記得按食指手印。”
女演員沉默了許久。
李肖然扯了扯嘴角,“怎麼不按了?”
“你!”女演員惱了,猛地起身差點掀翻了桌子,“不就是個——”
抬頭就看見周鋮陰冷的目光,不得不把后半句話吞了回去。
等李肖然和周鋮離開后,她嘀咕道:“也是個腦子不好使的,被人這樣看著還不知道反抗。”
兩人打著哈欠打算回房時,在走廊上遇見了導演。
胡遇見到周鋮如獲至寶,拉著他連忙道:“我剛想去找你,不知道誰放出的新聞,有人說劇組死人了,你趕緊幫我拍個視頻安撫一下粉絲。”
李肖然沒撒手,笑道:“明天再拍吧,這都幾點了?”
“誒,你不懂。”胡遇急得跳腳,“一晚上流言就傳開了,明早來不及了。”
他低頭看了下手表,“這還沒到十二點呢,就五分鐘視頻很快的。”
“你先回去洗澡吧。”周鋮想讓他松快松快。
李肖然搖搖頭,“那我跟你一起去。”
他們去了導演的房間,此刻里面已經架好了燈和攝像機,還有準備好的文字內容。
周鋮那邊開始了拍攝,李肖然的手機也開始不消停了。
李肖然接起電話,就聽見了孫賢焦急地聲音,“頭兒,林嘉儀被匕首傷了臉!她說那是個男人。
看守杜若的女警昏迷不醒,杜若被人救走了。”
林嘉儀就是他和周鋮之前見過的那個出言不遜的女演員。
“該死。”李肖然暗罵了一句,轉身沖出了胡遇的房間。
林嘉儀離胡遇的房間很遠,跑到一半時李肖然突然覺得不對勁,心中驀地漏了一拍。
不對勁,但究竟是哪里不對?
李肖然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
蘇漾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了出來,“李肖然!榮崢和你記得嗎?”
李肖然一愣,他當然記得,這是他聽周鋮說完大學時發生的事情后他特地調出來的案卷。他還找蘇漾討論過其中的心理問題。
榮崢和正是當年案件背后的那個主謀,一個心理學的教授。
蘇漾聲音也很急,“你記得案件里面榮崢和身邊跟著一個小女孩嗎?也是被榮崢和抓去的實驗品。”
“記得,怎麼了?”李肖然眉心重重地折了下去。
“那不是女孩是男孩!”蘇漾手上翻著一本黑色的筆記本,這是他師兄留給他的,里面記載了不找案件,其中就包括了這個案件的細節。
“男孩……”李肖然倒吸了一口冷氣,拼命地在走廊上奔跑著。
蘇漾的聲音仿佛就在他的耳邊——
“古嶸,原名叫胡耀,他把自己的姓氏拆了,去了耀,取了榮崢的姓氏和名字,拼合變形而成的字——嶸。”
古嶸的目的從頭到尾都是周鋮,沒有別人。
李肖然覺得自己幾乎要窒息了,只能手腳機械地擺動著,生怕遲了一步。
而此時,遠處教堂的鐘聲響了起來,
零點到了。
第69章 兇手
【不要取下手上的磁鐵】
李肖然的腦海里涌入了許多雜亂的信息碎片。
榮崢就像是個沒有感情的動物,他熱衷于研究玩弄人的心理,或者說是玩弄別人的人生。
也就是周鋮的內心足夠強大才抗過了那一關。事后就連資深的心理學家也難以確定他下了多少心理暗示。
但是當初讓許多人震驚的除了他能兵不血刃的利用人心操縱媒體,還有一個極為特別的地方。
他身邊跟了一個小女孩。
被救出來后不吃不喝不說話的小女孩。
也是因為這個小女孩的存在,榮崢還涉嫌拐騙兒童和非法拘禁。
當初還有很多人認為有可能涉嫌性侵,但這在最后指控的罪名中并沒有出現。
開庭的時候小姑娘沒有出現,事情平息后眾人也漸漸地遺忘了她。
殊不知,榮崢開審的時候他其實也去了現場。
對,是他,而非“她”。
別人認不出來他,但這不包括榮崢。
當初的庭審錄像有幾個片段公開了,片段中的榮崢曾對著鏡頭曾經露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而這個笑容也被眾人解讀為——挑釁,無所謂還有不知悔改。
只有古嶸……不對,那個時候他還叫胡耀,知道那是對他笑的。
古嶸離開榮崢很長的一段時間里,都在做噩夢,父母礙于面子從未想過到他看醫生。當然,他也并不覺得自己需要,在他心里榮崢是最好的心理學家。
他也從未說過,他的噩夢不是榮崢的到來,而是離開。
斯德哥爾摩綜合癥。
他知道。
他知道榮崢也知道。
所以在他向監獄遞交探視申請時,榮崢拒絕了。
計算到去年,他手上攢下來的探視申請已經攢成了厚厚一沓。
為什麼是去年呢?
古嶸看著天空有一些茫然,那個人離開了,無所不能的男人還是屈服于病魔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