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頭兒,你是不是前幾天太疲憊了身體不舒服?”
傷筋動骨一百天,其實李肖然手臂的傷還沒有徹底好利索就投入了高負荷的工作中,連續熬了幾天,昨天還是他們逼著他回去休息的。
“哦,我、我沒事。”
孫賢擔憂地看著他的背影,這可不像是沒事的樣子啊。
李肖然沒有回家,而是去了他幾乎沒住過的宿舍。和衣窩在床上,也不在意滿屋的灰塵,他滿腦子都是和周鋮相處的點點滴滴。
周鋮對他的好,對他的笑。
“都是因為喜歡嗎?”李肖然難過地抱著自己快要爆炸的腦袋。
一夕之間所有的認知都被顛覆了。
等那股沖擊終于褪去,李肖然才找回自己的理智。周鋮怎麼可能是呢?他雖然緋聞少,但是也是有過緋聞女友的。蔡霖……是故意這麼說的吧?
李肖然一面告誡自己不要上了蔡霖的當,一面卻忍不住回放他那句話——“他喜歡你你不會不知道吧?”
他是不知道啊……怎麼就突然變成喜歡了呢?但當他想起這句話時,又忍不住墜入周鋮的一顰一笑之中。
潛意識能改變很多東西,抱著被蔡霖戳破窗戶紙的窗戶,李肖然想起的每一件事都能察覺出其中的曖昧。
直接問?這是李肖然習慣的溝通方式,可是只要一想象那個場景,他就忍不住打起了退堂鼓。
萬一這是蔡霖騙他的?萬一周鋮誤會了他怎麼辦?
——
“蔡霖這個混蛋!”孫賢怒氣沖沖地摔下鑒定報告。
“怎麼了?”李肖然回了神,視線從娛樂新聞收了回來。他曾經引以為傲的事情最后竟然被他自己給否定了——他只能通過新聞了解周鋮的動態。
周鋮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幾乎不再主動給他發短信,而李肖然則是自從審問蔡霖那一日開始就再也沒有回家住過,不知不覺兩個人的交流竟然變成了零。
“蔡霖說他承認他拿走了刀,因為刀上面刻了他的名字。”孫賢灌下了一杯水,“但他說孫昀真的是自殺,孫昀的死跟他沒關系。”
“所以……”李肖然皺起眉頭,“鑒定報告也這麼認為的?”
“對。”孫賢氣得牙根癢癢,這種人渣竟然無法制裁他才是最氣人的。許沁也點點頭,一臉的憤慨。
“先別急。”李肖然沉吟了片刻,“從林蘭香入手,問問林蘭香為什麼遲了這麼久才去查看,而且她之前在我們詢問她的時候也并沒有提到是薛琳讓她去看的孫昀。”安排好孫賢和許沁的工作,他又道:“曾郁你去調查蔡霖說的不在場證明究竟能不能成立,找交管部門的同事協作調路面監控。”
出了他的辦公室,許沁戳了戳孫賢,“頭兒心情是不是不好?”
“你才看出來啊。”
“不過也是,蔡霖這個案子太糟心了,頭兒怎麼可能高興得起來。”
孫賢比起許沁跟李肖然的時間更久,卻覺得李肖然是那種生活工作分得很開的人。他現在的心情不好,孫賢認為和案件關系沒有什麼直接關系。
“不過局里是不是周末有聚餐?到時候讓頭兒去放松放松。”
“也是個辦法。”一向寡言的曾郁罕見地搭了腔。
……
“不去。”李肖然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他還惦記著娛樂新聞報道的周鋮今天結束了他的時裝周的行程。
按照周鋮的習慣,不管多晚都會回家的。
他雖然前幾天一直都沒有回家住,但那完全是基于周鋮也不在家的緣故。他想避開跟周鋮有關的物品,可是當知道他要回來后,卻控制不住了——
走太近,會被誤會。
不不不,是兄弟情。
回不回?是個問題。
他一個人,很慘的。
李肖然就差點沒有揪著花瓣問,他到底是不是喜歡我了。
但是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的,局長的一個電話,李肖然還是得乖乖出席。
……
“其實你選擇了一個正確的方法。”
“……蘇醫生?”
“溫水煮青蛙,很適合像他這麼遲鈍的人。”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失陪了。”
“我說的是實話。讓他習慣你,離不開你,這事兒就成了。”
“蘇醫生,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他頓了頓,聲音變得有些艱澀,“可是,喜歡他是我一個人的事。他是個直男,我為什麼要拖著他跟我擠獨木橋?”
蘇漾站在二樓喝著杯子的酒,如果他要是早明白這個道理,他和師兄說不定還能一起喝酒擼串打游戲,也不至于像現在這樣……
男人下了樓,迎面就接到了一個滿身酒氣的醉漢,李肖然掛在他的身上,含含糊糊道:“周鋮……你、你怎麼來了?”
周鋮腦中一瞬間閃過好幾個理由,最后揉了揉李肖然有些扎手的頭發,說出了真正打動他愿意公益性質地為公安做宣傳的那個理由——“我來接你回家。”
他沒有注意到他半攬著的人脖子有一瞬間不太明顯的僵硬。
——
“喝點蜂蜜水?”到了家的周鋮把杯子放在他的面前,調笑道:“要不要喂?”
李肖然耳根鍍上了一抹紅乖乖地搖搖頭。
拿起水杯一口一口地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