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電人楊樹林,又是楊樹林。
裴以堯又把手機塞回去,然后帶陳聽走出隔間,打開窗戶。望著深沉的夜幕,迎著微涼的晚風,他牢牢地牽著陳聽的手。
現在應該怎麼做?
當然是直接把人偷走。
第30章 酷哥的浪漫
舒緩的風, 吹過耳畔。
陳聽抓住裴以堯遞來的手,翻過窗戶,穩穩地落在他身旁。這感覺有些奇妙, 因為從小到大他都是好孩子, 可從來沒有干過翻窗這種事兒。
裴以堯卻輕車熟路,牽著他的手跨過灌木, 跑過林蔭道,一路往校門口走。
“我們這是去哪兒?”陳聽覺得非常刺激, 他倆明明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在路上, 卻莫名有一種——私奔的感覺。
裴以堯言簡意賅:“去兜風。”
陳聽趕忙拖住他:“我先給楊樹林發個短信, 不然他得到處找我了。”
聞言,裴以堯總算停了下來。陳聽趕緊一條短信發出去,于是私奔就變成了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兩人到了校門口, 陳聽發現許一鳴也在。
“喲,聽哥!”許一鳴今天穿了一身機車服,但效果有點像緊身衣,讓人很懷疑他半夜出巡的動機。
陳聽微笑著跟他打招呼, 還想問他是不是一塊兒去,便見裴以堯對他伸出了手:“鑰匙。”
許一鳴也不含糊,立馬把車鑰匙扔過來, 說:“這可是我看在聽哥面上才借的啊,明天得還我!我剛做過保養呢。”
“你可以走了。”裴以堯毫不留情。
“哇,聽哥你看他,簡直有異性沒人性……不對, 有了媳婦忘了爹!”許一鳴仗著陳聽在,啥話都往外蹦,身體倒是很誠實地從車上下來,一連三步走得遠遠的,就怕裴以堯踹他。
陳聽忍俊不禁,作勢擋在裴以堯前面,給他撐腰。
裴以堯冷著臉,卻也不敢忤逆,誰叫聽聽是他媳婦兒呢。他上前把車鑰匙插上,拿起掛在把手上的頭盔遞給陳聽:“別理他,走了。”
陳聽卻沒動:“這頭盔怎麼是粉的?”
難道裴以堯真的喜歡粉色?
“你好看。”裴以堯干脆親自幫他把鹿角摘了戴上頭盔,啪嗒一聲扣上搭扣,一縷卷毛還調皮地從頭盔里鉆出來。
陳聽把它塞回去的同時還在想,裴以堯的意思到底是他好看,還是他戴粉紅色好看?
許一鳴覺得都好看,不愧是他親自挑選的,就是好看。這下堯哥又欠了他一個人情,賺大了。
裴以堯哪兒不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于是二話不說載著陳聽飛馳而去,留許一鳴獨自站在寒風中打滴滴。
校門口來來去去的學生都好奇地打量著許一鳴,還以為他是什麼店里的送車小弟。畢竟在大眾的印象里,那車就是裴以堯的。
至于裴以堯和陳聽麼,大家不都習慣了嗎?什麼時候他們超過三天沒有混在一起,那才叫有問題。
晚上十點半,馬路上車輛驟減。
重機發出囂張的轟鳴聲,載著裴以堯和陳聽一路遠去,駛出大學城,一路往前。陳聽看著周圍急速倒退的景物,抱著裴以堯的腰躲在他后面,臉頰緊緊貼著他的背,漸漸地也忘了問他目的地在哪兒。
生活就像一場流浪,流浪一貫是沒有終點的。
可當車子駛過某個燈火通明的大商場時,裴以堯卻忽然停了下來,大長腿一跨輕松胯下車,隔著頭盔摸摸陳聽的頭說:“在這兒等我,我馬上回來。
”
陳聽還沒來得及點頭,人就轉身走了,他便只好乖乖坐在車上等。
零散的路人從他身邊經過,好奇地看著這個坐在黑色重機上戴著粉色頭盔的男生,因為他略顯滑稽的坐姿,發出了輕微的笑意。
陳聽聽得分明,可他也不想的啊,這車又沒有工具箱可以靠,他保持著坐在后面的姿勢,身體不由自主地前傾。
他挪啊挪,又往前挪了點,試著踮了踮腳,發現能夠碰著地,頓時非常開心。
這種炫酷的車子,對于男生來說總有種難言的吸引力,陳聽也不例外。他抬頭望了望裴以堯離開的方向,暗忖他不會馬上回來,于是也握住把手試了試手感。
“biu——”
他給自己配著音。
算了,還是正經些。
陳聽又坐直了,蕩著雙腿等裴以堯回來。但是十二月底的晚上已經很冷了,他雖然穿著加絨加厚的衛衣,可也還是忍不住打哆嗦。
過了不知道多久,裴以堯終于回來了。
他是跑著來的,手里拿著一條米灰色的羊絨圍巾,親手幫陳聽圍上。除了圍巾,他還從口袋里掏出一副有兔子圖案的毛茸手套,不容拒絕地套住了陳聽的小肉手。
“我不能動了。”陳聽被圍巾裹得太嚴實,僵硬得像個小機器人。
“只要待會兒能抱著我就好了。”裴以堯又從塑料袋里拿出熱乎的奶茶,插上吸管湊到陳聽嘴邊。
他渾然不覺自己又說了什麼話,陳聽瞪他也沒用,干脆自暴自棄,張開嘴咕嘟咕嘟喝起了奶茶。
他們一個站在車前喂,一個坐在車上喝,仗著夜色深深,旁若無人。
裴以堯看著陳聽微紅的鼻尖和嘟起的嘴,哪怕自己沒喝一口奶茶,都覺得嘴中甜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