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不會吧,他才幾歲,肯定還是軟綿綿的粉團子。
可軟綿綿的裴以堯又會是什麼樣子呢?
想著想著,困意襲來,陳聽慢慢陷入了夢鄉。
他做了一個夢,夢里他變成了一只大閘蟹,揮舞著巨爪在鄉野間橫行霸道。他的身后還跟著一只小螃蟹,不停地吐泡泡。
大閘蟹告訴小螃蟹:跟著我混,有泡泡糖吃。
于是他們越過田野、越過山崗,迎著晚風和夕陽抵達長江邊的大船。
大閘蟹還是那只大閘蟹,橫行霸道,會吐泡泡。但是江風一吹,小螃蟹忽然開始變大,他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大,變成了一只青背白肚的——巨無霸大閘蟹!
他揮舞著巨爪,就要來摸陳聽的頭!
陳聽嚇醒了。
前兩年也不知道是誰出的主意,在湖畔建了一座跟大閘蟹長得一模一樣的建筑,給陳聽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陳聽覺得裴以堯還是做一個酷哥好了,變成巨無霸大閘蟹太可怕了。
或許他應該把自己的QQ簽名改成——拒絕摸頭。
不過陳聽到底還是沒有把這個想法付諸行動,他身為哥哥,應該大肚一些。所以在下一次裴以堯來咖啡店買咖啡時,陳聽搶在他有所行動之前,老成持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好啊。”
裴以堯:“……”
店里唯二的客人忍不住笑出了聲,沒辦法,裴以堯這麼一個冷峻大酷哥竟然被陳聽小可愛拍肩膀,太過反差萌了。
但是陳聽置若罔聞,且對此很滿意。別看他個子不高,可拍一拍裴以堯肩膀還是能夠做到的,甚至都不用踮腳!
可是!
裴以堯抬手,再次輕輕松松地按住了陳聽的腦袋,五指探入發間輕揉。上一次他還只是簡單的揉一揉呢,今天就變本加厲了,竟然把手指都給伸進去了。
陳聽覺得自己就像裴以堯手下的一條卷毛狗,被揉得搖頭晃腦。
“別摸我頭,摸了頭會長不高的。”他不由得瞪著裴以堯,以表達自己的抗議。
“咳。”裴以堯收回手,下意識地別開了視線,而后又問:“明天不打工,去自習?”
陳聽成功被帶跑:“對啊,下個月就要考四級了,雖然說不難,但是分數考高一點比較好看。”
別看陳聽是英專生,可現在他大二了,連四級都還沒有考,N大英語系的四六級都是大二時統一報考的。也有那麼幾個大一就自行報考的,但陳聽太懶,當然不可能如此奮進。
步入大二,各種考級、考證就要開始了,不過英語四級也就是高考水平,是所有證書中最簡單的一張,所以陳聽心態相當輕松。
裴以堯點點頭:“我和你一起。”
陳聽詫異:“你也報了?”
“嗯。”
“那好啊,我們明天圖書館見?”
“好。”
兩人做下約定,待裴以堯走了,陳聽才忽然想起來對方的海歸背景。裴以堯的英語應該完全算得上第二母語了吧,還需要復習嗎?
算了不管了,陳聽搖搖頭,明天把楊樹林叫上吧。他最近老是抱怨兩人在一起的時間少了,活像一個被拋棄的深閨怨婦。
于是第二天晚上,當裴以堯趕到圖書館時,就看到楊樹林正拉著陳聽在說悄悄話。楊樹林,又是楊樹林。
裴以堯宣布自己討厭楊樹,也不喜歡YSL。
楊樹林毫無所覺,還跟陳聽抱怨今天圖書館太冷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給他們開空調:“N大就是小氣,我們可是祖國的花朵,凍壞了怎麼辦?”
陳聽忍俊不禁,抬頭看到裴以堯,連忙跟他打了個招呼。
“噠。”裴以堯把一個藍色保溫杯放在陳聽面前。
陳聽覺得這保溫杯看起來有些眼熟,拿起來一看,才發現這就是裴以堯給他裝過冰糖雪梨的那個。
“這里面又是什麼?”他一邊說著一邊打開,撲鼻而來的奶香味讓他微頓。
“牛奶噯聽聽,這味道齁甜。”楊樹林又不怕死地過來湊熱鬧。
陳聽看著在對面坐下的裴以堯,有些不確定:“這是給我的?”
裴以堯:“嗯。”
陳聽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就是傻子都該看出來,裴以堯對他有些太好了。如果說他本就是古道熱腸的性子,那也說得過去,可他明明對其他人都非常冷淡。譬如楊樹林,裴以堯連個正眼都沒給他。
楊樹林還在旁邊說:“啊,這香味搞得我也想喝了。你們在這兒幫我看著位子啊,我買杯咖啡,去去就來!”
楊樹林很快就跑了個沒影,留下陳聽和裴以堯誰都沒有再開口講話。
裴以堯本就話少,只要陳聽安靜坐在他視線范圍之內,別的他就無所謂。陳聽則一直在想剛才的問題,以至于整個人看起來呆呆的。
不遠處,有人看著他們在竊竊私語。
“今天的聽聽怎麼看起來生無可戀的?”
“那明明是呆萌好嗎?你懂不懂欣賞?”
“酷哥上啊!”
“哎呀酷哥真沒用,這個時候居然在認真解題,我打賭他到現在都沒有談過女朋友,嘖嘖……”
“酷哥減分!”
“沒關系的,酷哥有顏有身材啊,而且他們不是都見過家長了嗎?”
“對對對,見家長見家長,這一波很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