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合著藍風鈴和鼠尾草的清冽香水味,很容易讓人想起空曠寂靜的星和海。
小車一路疾馳,兩個人并排坐在后座,誰都沒有說話,只有車窗外一閃即逝的路燈,不斷照亮著彼此心里涌動的脈脈情緒、和這奇妙的幻夜。
公寓里很安靜,韓卓和白曦還沒有回家。
“晚安。”王遠辰站在門口,“早點休息。”
“你也是。”劉春春說。
王先生有些不舍得就這麼結束,不過最終還是什麼都沒做,只是輕輕幫他關上了門。劉春春趴在沙發上,一直在看著窗外發呆,身上似乎還殘留著對方香水的味道——很好聞,也并沒有太強烈的侵略性。
樓下停車場,韓卓抽開安全帶,一邊湊近親吻,一邊把人抱到自己懷里坐好,白曦這時總算反應過來這人為什麼不肯開跑車——大概是嫌空間不夠寬敞。
“想不想試一下?”韓卓低聲問。
“當然不想!”白曦秒拒,“這是公共場所。”
“所以才要試一下。”韓卓右手在他背上撫摸。
“變態!”白曦雙手扯著他的臉頰,“親一個,然后就回家。”
韓先生覺得很遺憾,但是白曦很堅持,甚至還做好了家暴的準備——來自小奧特曼的殘酷家暴。
韓卓握著他的冰冷的手,皺眉問:“零下十五度?”
“要不要試一下?”白曦威脅,眼光順勢往下掃了掃。
韓卓點頭:“好。”
白曦:“……”
你說什麼
“來吧。”韓卓向后仰躺。
白曦提醒:“那個,會凍住。”凍住你曉得伐,梆硬。
“不會。”韓先生嘴角一勾,“會很刺激。”
面對這種變異又變態的斯文敗類,白曦果斷爬下來拉車門:“走了走了回家睡覺。
”
韓卓從身后拖住他,把人輕輕松松壓在了椅背上。
“我不想摸!”白曦嗷嗷抗議。
“那想不想舔?”韓先生在他耳邊問,聲音又低啞又曖昧。
白曦后背發麻,險些半身不遂。
不過幸好就在這時,師老師恰好地打來電話,和韓卓商量了一下關于琳達體內能量源的事。
小白總手忙腳亂提好褲子,一巴掌糊在韓先生的頭上,然后就逃命一般地飛竄下車。
“明天?沒問題。”韓卓笑著看他的背影,“下午兩點吧,今晚是琳達的回歸狂歡夜,她應該又會喝得爛醉,很晚才會起床。”
“我沒有教過她喝酒。”師向廣搖頭。
“但是你也沒有阻止她喝酒。”韓卓說,“恕我直言,按照你的教育方式,琳達能變成現在這樣招人喜歡的性格,全靠她自己努力。”
師向廣張了張嘴,卻還是什麼聲音都沒發出來。
白曦一路沖進家門,把沙發上的劉春春嚇了一大跳,他坐起來問:“出事了?”
“……沒出事。”白曦純潔地回答,“我就想跑一跑。”
“韓哥在你后面嗎?”劉春春幫他倒了杯熱茶,“喏。”
“謝謝。”白曦摟著他的肩膀,正色道,“兒子,我發現你今晚有點香。”
劉春春沉默了一下:“我就借了一下外套穿。”
“你出門時穿的是什麼?我看看……羽絨服?”白曦嘖嘖,“而隔壁那位王先生一直只穿風衣,寒風刺骨啊,你居然還忍心借人家的衣服穿?”
“……”劉春春說,“不是我要借的。”
“這就對了,怎麼能跟爸爸說謊呢!”白曦拍拍沙發,嚴肅道,“來,把今晚的所有事情都跟我匯報一遍。”
“今晚什麼事都沒發生。”劉春春哭笑不得,“我們一起去了那家葡萄餐廳,結果琳達沒有來。
”
“然后?”白曦刨根問底。
“然后我們就各自吃完飯,回來了。”劉春春回答。
“這麼純潔?”白曦狐疑。
“那不然呢?”劉春春把杯子塞進他手里,“喝水。”
自從解鎖新姿勢后,就滿腦子黃色廢料的小白總反思了一下,是不是只有自己這麼下流,答案當然是否定的——因為更下流的人剛剛進門。
“你又在欺負春春。”韓先生在門口換鞋。
“我們這叫感情溝通。”白曦糾正他,又問,“師老師打電話來干什麼?”
“討論關于能量源的事。”韓卓把從便利店買來的飲料放在桌上,“明天我們打算帶著琳達去那棟寫字樓。”
……
整個計劃成功的關鍵,變成了少女體內的那塊能量源。第二天下午,琳達坐在韓卓的車里,不滿道:“為什麼不是Aspis來接我?”
“因為你昨晚拒絕了他的燭光晚餐。”韓卓回答。
琳達“切”了一聲:“他本來就不想請我吃飯。”
“相信我,他很想請你吃飯,但是不想和你談戀愛。”韓卓找了個地方把車停穩,“這是兩件事。”
“這是一件事!”琳達強調,“對我來說,這就是一件事!”
“所以你才拒絕了他的邀請?”韓卓遞給他一瓶飲料,“你看,你也知道他不喜歡你。”
“他只喜歡他自己。”琳達嘟囔。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帥氣的男人。”韓卓笑了笑,“你還很小,將來總會遇到下一個王子。”
“我沒有將來的。”琳達說,“如果找到了飛船,我就要拿出自己的心臟了,不是嗎?”她語調很輕松,就好像那不是自己的生命。
韓卓搖頭:“你要相信自己的父親,也要相信我們。”
“我不相信任何人。”琳達低下頭,把五彩斑斕的指甲撓花。
“你必須得學會相信別人。”韓卓拍拍她的肩膀,“我們不會允許任何人拿走你的心臟,明白嗎?”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