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目前也只能是想一想,他甚至連目光都很克制,并沒有再讓對方感覺到任何壓迫和緊張。
咖啡的口感不錯,劉春春挽起衣袖,打算自己學一學,王遠辰幫他按下咖啡機的按鈕,又幫忙洗干凈了杯子。廚房里的兩個人看起來進展很好,而在臥室里,韓先生放開懷里的人,用拇指摩挲了一下那紅腫的唇瓣,問他,“還緊張嗎?”
“當然。”白曦雙手捧著他的臉頰,“除非你不去地下倉庫。”
“那琳達怎麼辦?”韓卓笑道,“我們不可能丟下她的,況且后面還有很多事要做。”
“我想和你一起去。”白曦嘆氣,“但是我知道,你一定不會答應。”
“你想去,我當然不會阻止。”韓卓很認真。
白曦眼底一閃:“所以你答應了?”
“我沒答應。”韓先生說。
白曦哭笑不得地踢了他一腳:“你真是我見過最言而無信的人。”一秒鐘前說過的事情也能否認,還否得滿臉無辜、理所當然。
“我不會阻止,但我也不建議。”韓卓拉著他坐在沙發上,“今天只是一個很小的行動,將來在摧毀地下倉庫的時候,我會更加需要你的幫助。”
“……好吧。”白曦說,“雖然我知道這一定是借口,但是原諒你了,自己多小心。”
“這不是借口。”韓卓笑出聲,他舉起右手保證,“是真的。”
白曦揪了他的鼻子一把:“走了,出去。”
直到兩人回到客廳,韓先生還在強調:“這真的不是借口。”
王遠辰端著咖啡杯靠在廚房門口,沉默地伸手指了指掛鐘。時間已經又過去了一個小時,要是你再不走,那這件事就換我來做——其實按照琳達的要求,這件事本來就應該交少女夢里的Aspis王子殿下,但最終韓卓還是決定親自動手。
“等我回來。”他拿起沙發上的外套,轉身離開了家。
師向廣仔細觀察了一下白曦的神情,然后誠心道:“我真的覺得你不用這麼擔心,退一步講,就算韓先生這次真的行動失敗,落到了施天手里——那也不是沒發生過的事。”
白曦:“……”
劉春春及時端給科學家一杯熱巧克力。
不如你從現在開始安心享用美味,或者換個話題也行。
玻璃上結起了薄薄一層霧氣,外面寒風呼嘯,冷得刺骨。
施天看著電子屏幕里沉睡的少女,眼底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五分鐘后,助理小姐敲了敲門,然后道:“韓先生來了。”
“請。”施天坐回沙發上,對進來的韓卓笑道,“我猜你的西北之行應該很順利,那位消失的圖書管理員是誰,琳達的制造者嗎?”
“這和你沒關系。”韓卓說,“我是來帶琳達離開的。”
“看來真的是了。”施天翹起雙腿,慷慨道,“我說過,你隨時都可以帶她走,不過我也提醒過你,她現在離不開那張實驗臺,沒有了藥物補給,這個可憐的金屬人很快就會變得失控而又瘋狂——到那個時候,你恐怕只有親手結束她的生命,才能阻止更大的社會動亂。”
“她在哪里?”韓卓問。
施天指了指電子屏幕:“老地方。”
白色的實驗臺上,琳達依舊昏迷不醒,身上密密麻麻接滿了輸液管,淡藍色的藥物也黑紅色的血液交融,像是恐怖漫畫里的場景。
“混蛋。”韓卓狠狠罵了句臟話,轉身向外走去。
“不介意讓我檢查一下你的異能吧?”施天揚起嘴角,笑容虛偽而又殘酷,“偉大的屠殺機器,我希望你在這兩年沒有退化,寶貝。
”說完,他順勢按下了扶手上的警報。
尖銳的聲音響徹整座地下堡壘,韓卓握緊拳頭,狠狠砸飛了面前金屬制成的屠殺者。
“干得不錯。”施天端著一杯紅酒,愜意地坐回沙發上,又看了一眼屏幕中昏睡的少女——她的皮膚幾乎都變成了淡藍色。
“現在是三點整。”施天握著領口的麥克風,“如果你直到四點還不能截斷那些輸液管,那麼將會見到一個巨大的驚喜。”
槍聲密集響起,韓卓大步踏過走廊上那些橫七豎八、不斷呻吟著的追捕者,又隨手揚起一拳,把從身后偷襲的怪物深深釘進了墻里。
“他們也是異能者,你居然這麼對待自己的族人。”施天遺憾地說,“真是殘忍。”他一邊搖頭,一邊卻又幾近貪婪地看著屏幕,血肉橫飛的畫面和接連不斷的慘叫讓他無比興奮,因為那是他親手制造出來的異能者,他很滿意對方在停藥數年之后,依舊強大到不可戰勝——在某種意義上,這也能算是地下倉庫的成功。
琳達在沉睡中發出悶哼聲,像是正在忍受極大的痛苦。
“那個小女孩好像要提前蘇醒了。”施天及時提醒,“她可不好對付,你知道的……我該說什麼,加油?”
韓卓停下腳步。
他面前是一片足球場大小的空地,上面整齊堆放著特制金屬焊成的監牢,無數瘋狂的異能者正緊握著欄桿,嘶吼著要沖出來。
“還記得你的那管血液嗎?他們就是新的實驗品。”施天按下開門鍵,“以及在三分鐘前,這些人剛剛注射完一輪興奮劑。”
“你真的應該下地獄。
”韓卓閃身躲開潮水一般涌來的屠殺者,隨手拎起一個鐵籠,朝著人群狠狠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