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干什麼?”白曦一臉疑惑站在門口。
劉春春立刻悲憤指控:“他強迫我穿最新款的阿瑪尼!”
白曦如實回答:“我實在很難同情你。”
“韓哥……”劉春春棄暗投明,轉而抱住韓先生:“救命!”
“好了,別鬧了。”韓卓哭笑不得拍拍他,又警告王遠辰,“不準欺負你的雇主。”
“好吧,你可以不穿。”王遠辰拎著西裝站起來,“那麼我一個人去摩西畫廊。”
求之不得。劉春春躲在白曦身后,恨不得舉手歡送這位暴力分子離開。
“還有什麼有問題嗎?”韓卓問。
“沒有。”王遠辰瞥了一眼劉春春,刻薄地嗤笑一聲,“我也想盡快結束這份糟糕的工作,所以你們大可放心,我一定會百分之百,全力配合。”
囂張的紅色跑車一路呼嘯遠去,劉春春終于暫時松了口氣,他靠在白曦肩頭感慨不已,高定阿瑪尼和八二年的拉菲,簡直就是這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
韓卓在休息室幫兩人泡咖啡,順便點開手機上的新郵件,那是黛西發來的照片,黃靖遠的妻子,也是趙躍進的女兒趙小娟,正在美容院里做護理。
“皮膚好多了。”黛西看著鏡子里的她,“你自己覺得呢?”
“嗯。”趙小娟笑笑,“謝謝你,劉太太。”她的臉色看起來要比前幾天健康許多,新燙了頭發,身上穿的也不再是那些昂貴卻又不合適的套裝,而是改成了簡潔而又舒適的羊絨外套。
“今天買了太多衣服,要我幫你拎回家嗎?”黛西問。
“不用了。”趙小娟聞言趕忙搖頭,后來又覺得這樣似乎不太禮貌,于是小聲解釋,“我先生不喜歡家里來客人,門口有攝像頭。
”
“我覺得……他這樣稍微有些過分。”黛西挽著她的胳膊,“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當然不會介意。”趙小娟勉強笑了笑,“是我自己的家庭出了問題。”
“我之前說過什麼?要有自信。”黛西拍拍她弓起的后背,“每次提到家庭,你都顯得很自卑,很害怕,是你的先生有暴力傾向嗎?”
“他沒有打過我。”趙小娟辯解,又猶豫道,“他只是……只是……”
“只是不理你?”黛西和她一起走進咖啡館,“親愛的,冷暴力也是暴力的一種。”
趙小娟并沒有否認。
“如果婚姻不幸福,為什麼不能考慮分開?”黛西幫她要了一杯熱牛奶,“你的條件很好,完全沒有必要忍受他的冷漠和視而不見。”
“我們不能離婚。”趙小娟搖頭,“他不會答應的,我的父母也不會答應。”
“我真懷疑你活在幾百年前。”黛西嘆氣,“我沒有丈夫,照樣過得很好,而你還這麼年輕,應該比我過得更好。”
“我很羨慕你。”趙小娟扯了扯外套的袖子,像是很在意手腕上的疤痕,她咧著嘴笑了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局促,“等再過兩年吧,再過兩年,我再說離婚。”
“兩年不是兩天,要是沒有感情,那會是一段很漫長的煎熬。”黛西握住她的手,“如果你有顧慮,我認識很好的離婚律師,可以介紹給你。”
“謝謝,不過真的不用。”趙小娟很固執,她用調羹胡亂攪拌著杯子里的牛奶,發出“叮叮當當”失禮而又莽撞的聲音,過了足足五分鐘,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突然對黛西道:“我的確需要一個律師,不過不是為了離婚,我想……立一份遺囑。
”
黛西驚訝地睜大眼睛。
韓卓看著手機上傳來的消息,微微皺眉,遺囑?
“又在偷懶。”白曦正好端著水杯來泡茶,“下次扣你工資。”
“理解一下。”韓卓把手機裝進褲兜,幫他撕開茶包,“我也不想回去聽劉春春哭訴魚子醬和阿瑪尼。”
“十二點了。”白曦吹了吹杯子里的茶沫,“中午吃什麼?”
“我請客?”韓卓提議,“就當是為了早上的豆漿道歉。”
“那我得吃頓貴的。”白曦談條件 ,“還要帶上春春。”
“吃貴的沒問題,不過劉春春不準帶。”韓卓把杯子從他手里拿走,“去吧,換衣服。”
“不是吧?”白曦踢踢他,“怎麼這麼小氣。”況且我家劉春春也并不是很能吃。
然而韓先生并不打算改變主意,仍然只愿意帶白曦一個人,至于劉春春,則是獲得了一份外賣咖喱飯,加了雙倍豬排的那種。
餐廳里燈光昏暗,全是情侶。
白曦:“……”
侍應生見慣大風大浪,上前幫兩人鋪好餐巾,又在餐桌上灑滿了新鮮的玫瑰花瓣,同時不忘彬彬有禮點上心形香薰蠟燭。
韓卓:“……”
“你搞什麼鬼。”白曦受驚不淺。
“我以前真沒來過這家店。”韓先生的辯解很沒有底氣,“只是想請你吃黑松露和魚子醬。”而點評APP上排名第一就是這家。
侍應生送上菜單:“請問需要來一杯八二年——”
“不需要,謝謝。”白曦趕緊打斷他。
侍應生又提議:“我們還有招牌的玫瑰氣泡酒,每一杯都充滿了愛情的芬芳。”
“檸檬水。”白曦合上菜單,“肉醬意面,還有一份奶油蛤蜊湯,速度越快越好,謝謝。”
侍應生看向韓先生。
“一樣。”韓卓點頭,然后在侍應生走后,才又問白曦,“你確定要放棄這次敲詐我的機會?”
“你下次請客能不能有點誠意,稍微挑一挑地方?”白曦從牙縫里往外擠字,整個人都充滿了濃濃怨念,這種餐廳也能隨便進,求婚用的曉得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