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文倒好的醋碟從她面前收回去:“沒收。”
小姑娘抱住她胳膊:“哎呀,你傻呀,姑姑不許我發,她吃醋!”
叢安河失笑。
戚名還在廚房里忙,她面孔溫和,半點不像小心眼的alpha,聽見飯桌上有人說小話,也沒脾氣,同雷厲風行的刻板印象并不沾邊,看起來圓鈍如一張盾。
基因神奇。戚不照面孔大半隨薛文,華美濃艷,性格更像戚名,鋒芒在內,表現略有不同。
他嘴挑,吃了半截玉米豬肉餡餃子,覺得不合胃口,撂碗里冷落。叢安河做習慣的事,順手撿過來吃掉。
黎宵最后一個下樓。昨晚打游戲打到凌晨三點,頭發炸成雞窩,睡眼惺忪便被閃到眼睛。
昨晚老底兒都被掀了,他破罐子破摔,不在乎面子里子,開口就叫堂叔。
“堂叔,哎,叫你呢,新年好,發紅包。”
戚不照:“滾。”
一個不行就換一個,黎宵拍拍叢安河肩膀:“堂叔他未婚夫。”
戚不照眼風如刀:“手給我拿開。”
黎宵:“……呵呵,沒人愛,我小白菜。”
小姑娘打量三人,只覺得關系真好。誰說綜藝嘉賓之間沒真情,她心想待會兒一定發條微博留作紀念。用小號。
吃了早飯,薛文叫叢安河兩人去后山雪場滑雪。
戚不照早在五月就提過冬天一起去雪場,叢安河那時還在為色所迷與深入一步之間左右互搏,不全上他的當,沒想到應在今天。
小姑娘要寫寒假作業,黎宵沒事做,也要跟過去。
設備在場地附近,幾人裹緊羽絨服,臨到出門薛文卻被戚名叫住。是公事,薛文滿臉不情愿縮回屋里,被戚名牽住親了親手背。
“聽話,忙完再去玩。”
薛文臉一紅,說好吧。
alpha和beta,豪門繼承人與女演員,多非主流的搭配,可二十多年如一日。
叢安河不會滑雪,他平衡力不算好,上了雪場直打滑。黎宵笑他笨手笨腳,轉臉就被戚不照報復,灌了一脖子雪。
于是沒滑成雪,三個成年alpha,稀里糊涂打起一頓驚天雪仗。
戚不照和叢安河兩人穿了同款白色短款羽絨服,雪地里比較隱蔽,2V1,黎宵玩心眼兒玩不過,打雪仗也打不過。
一氣之下癱在地上仰倒裝死,戚不照拿鏟子來要把他埋了,他才連打幾個滾避開。
哼哧哼哧喘半天氣,黎宵氣急敗壞:“停戰!停戰!”
叢安河看他好笑,伸手想把他拉起來,誰知黎宵得寸進尺,靈光一閃,哼哼道:“對我客氣點,我以后就是原苓的東家了,雪藏他一句話的事兒。”
叢安河松開手,黎宵猝不及防砸回雪地。
原苓跟公司解約的事鬧上過熱搜,沒想到簽進黎宵公司,叢安河問:“什麼時候?”
黎宵含糊答:“年后吧。”
老東家在業內有頭有臉,原苓念舊,叢安河好奇黎宵開出什麼條件:“你怎麼說服他的?”
流量變現的時代,誰都能是頂流,誰都能過氣。
也沒什麼,黎宵道:“讓他好好做音樂唄。”
戚不照意外:“你有這個覺悟。”
瞧不起誰。黎宵屁股和肩膀摔疼,站起來呲牙咧嘴的,心道談戀愛的都沒心肝,盤算發微博曝光兩人罪行。
說干就干,黎宵登賬號,發現“IceQueen7”早二十多分鐘前便發了張照片。
配圖是塊比本白純粹的雪。叢安河甚至點了贊。
邊圍毆邊秀恩愛,黎宵看得鬼火冒,在轉發里激情辱罵:你二位能不能做個人?
抬頭時發現戚不照和叢安河已經上雪板滑遠,完全不管自己死活。黎宵咬牙切齒再次轉發一遍:你二位真不是人!
那邊叢安河跟戚不照學一步學一步,最后戚不照被他連帶,兩人一起跌進雪里。
手套底下皮膚凍得發紅,戚不照耳朵薄,快滴血一樣。
叢安河半身伏在他身上,手套上還留碎雪,捂上他耳朵。
“能聽見嗎?”
戚不照說:“聽不見。”
叢安河笑眼彎起來,藍天晴日的雪場里掛上輪新月。他說:“我們明年再過來玩兒吧。”
戚不照看著他,蹭蹭鼻尖,說:“好啊。”
在莊園留到吃完晚餐才回去,臨走前薛文戚名和兩位老人叫住叢安河,往他手里塞了幾封紅包。
快三十,年近而立。叢宗庭和余珂親緣薄,叢安河很多年沒從長輩那里收到這東西。
他想推辭,卻欲言又止。
薛文額外遞給他一套瓷質餐具,讓他代同叢宗庭問好。一家人不用客氣,算壓歲錢,也算見面禮。
戚名道:“如果你不介意,可以不用叫我阿姨。”
黎宵在背后做口型,坑他叫“戚董”。
叢安河又不傻,他笑得很動容,吐字時有些干澀:“母親…新年快樂。”
一個好年,好消息合該接踵而至。
二月初,年假尚沒放完,莉莉便在小群里發一張電子請柬。
訂婚儀式,時間定在三月的第一周。叢安河看一眼日歷,農歷是驚蟄,春雷乍動,萬物復蘇。
黎宵嗷嗷亂叫一陣,道:“你們真夠速度的。”
霍流馨回他:“時不我待。活一天少一天,等什麼。”
黎宵突然沉默下去,難想他的腦子用來思考人生,叢安河接著問下去:“要隨禮嗎?”
霍流馨:“不用,就是個party。玩得開心。”
大半年沒見戚舉,霍流馨想起他,在群里艾特,問他方不方便過來,用不用派車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