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如汪洋……他要大海撈針。
叢安河從背后環住他脖子,腦袋躲進雙臂和肩背構筑的陰影。
他們用同樣的洗護,一張床放兩個枕頭,晨起擠一支牙膏。
他模糊地觸碰到一種概念,但這讓他感到安全。
“……我帶你去見見我爸吧,他人不錯,一定會喜歡你。”
鍵盤聲停下。
戚不照側過臉和他接吻,然后說好啊。
檢索程序還在運行,戚不照辦事效率高,已經把李橋的號碼發給他。
叢安河看了眼,沒存。
聯不聯系,先聯系誰,決定權都在他手里。
他翻身下床,說去廚房打通電話。
素未謀面的學生,知根知底的發小,搭伙吃飯的同事。
他拍死一只吸飽血的蚊蟲,重啟一場懸而未決的審判,撤開手,瓷白磚塊上它團狀的尸體如凌亂的線頭。
打開水龍頭洗手,水壓不穩,水管時而爆鳴,最后變得安靜。
電話在三聲后接通。
他開口,問:“爸,睡了嗎?”
作者有話說:
兩句俄語是謝謝你和不用謝。
*學計算機的傅鵬:錯付了。
玩兒攝影的陳家樂:錯付了!!!
第1章 大戲
五場演出完美收官,慶功宴當晚,制片通知定下十天后在北城的四場加演。
沒想到這麼快就故土重游,叢安河走時跟的是組里買的機票,落地去賓館的路上卻脫離集體。
沒回老房子,入住高檔豪華平層一間。
三百多平的樓王,叢安河拎包入住時差點迷路。
收拾衣服時想到小時候家里的衣柜,前后對比讓他第一次真誠地仇富。
“小白臉,”叢安河反思,“跟我是不是委屈你了。”
戚不照就地倒上他大腿躺著:“哥哥包吃包住包睡,我是最幸福的小白臉。
”
“我說真的。”叢安河無語,“你住不慣,回去我可以換地方租。”
戚不照抬腳踢上裝房本的抽屜,哦了聲:“這兒也是我租的,日租,貸款,你別想多。我很窮,沒工作,住射擊館地下室,你不養我我會橫死街頭。”
“你說謊,扣一分。”
戚不照抬手捂住他耳朵:“我自言自語,你不許聽。”
……叢安河頭疼。
彩排戚不照全程接送。
全程遮著臉,加上首演送花那次,前兩次見,陳與然霧里看花,只覺得新鮮。
沒想到出差還跟著鞍前馬后,她心里覺出點怪,又說不出哪兒怪。只能旁敲側擊地問:“他怎麼跟來了?你粉絲?”
叢安河信口:“算是。現在和我合租。”
合租,但只有一個人花錢。
陳與然納悶,“他這麼大個人,生活自理能力都沒有麼?離了你沒法過?出差也要來。”
叢安河:“差不多。”
“救命。”陳與然震撼,“他要不是alpha,我就要開始造謠你草粉了。”
叢安河心道你搞反了,是粉草我。
“他黏你,你的omega沒意見?”陳與然問。
叢安河說不出話:“……沒意見。他,他挺喜歡他的。”
輪到陳與然語塞:“你們仨,關系好亂。”
叢安河笑笑:“還可以。”
綜藝每周周末更新兩期,播到現在只剩一期收官。
原計劃主推叢安河和戚不照,但成片剪掉太多鏡頭,預告片帶過來的觀眾跑了大半。
數據平平,沒撲得丟人,也沒全平臺大爆。贊助商還是只有立項時那幾個,后續廣告都不用補。
節目組宣發沒費功夫,到最后是小黎總坐地自然上了次黑熱搜。
綜藝不算火,總歸有基本盤。
戚不照IceQueen7的賬戶沉默得像假號,于是喜歡戚不照的,喜歡叢安河的,喜歡看兩人談戀愛的,都蜂擁來關注叢安河微博。
話劇演員,名校畢業,一張人見人愛的臉,風評好得像在疊buff。
黎宵酸得難受,一個多月還掉了二百多個followers,他狂怒之下發揮霸總余熱,花錢買了二十萬假粉。
但網友眼明心亮,前手剛買,后腳就被掛出去群嘲。
臨到最后竟然幫節目炒出些熱度。
加演的最后一場排在周日晚上,和綜藝結局放送撞上。
周六午休時,劉豐通知他別忘記轉發明晚六點的宣發。
叢安河定了鬧鐘,晚上還有演出,把手機塞進戚不照兜里。
觀眾進場,制片匆匆趕進后臺,抓著叢安河晃了晃。
“安河,來了好多你的粉絲!”
叢安河后知后覺:“我的粉絲?”
“剛在檢票口看到,聚在一起,有的帶了相機,被安檢攔了。要不要幫你準備點兒什麼,回頭送給她們。奶茶?蛋糕?”
溫度太高,入口的不方便,叢安河說:“門口文創在買小電風扇。”
制片:“店面小,能有多少存貨。”
叢安河沉思,戚不照打斷:“交給我。”
制片詫異看他一眼。這人每天帽子口罩在現場瞎混,組里大多人都把他當成叢安河生活助理。
“能行嗎?”制片不確定。
戚不照揚起手,叢安河一向慣著他,做作地跟他擊掌:“小心中暑。”
演出結束,大幕拉下來。
叢安河卸妝換衣服,聽陳與然在隔壁長嘆一聲,說,明天終于能結束了。
“后面有什麼工作安排?”叢安河單肩背包,倚門站著。
“沒安排。我要放假,我要享受三天無打擾放縱餐,兩千八百卡的那種。套餐都想好了,牛約堡配瘋狂星期四,吃到我死。”
陳與然朝鏡子擠眉弄眼:“怎麼,要約我啊?”
叢安河失笑,不理她,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