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叢安河把包鎖進儲藏柜:“我得澄清一件事,本人沒下過海。”
柜門咣當一聲,陳與然不以為然:“海王不算海?”
“你對我有什麼誤會,我從來沒和誰同時發展過關系。”
陳與然震驚:“真的假的,江湖傳聞……”
叢安河無奈:“信不信隨你。”
要說有哪個omega能讓從不說愛的叢安河談情,陳與然只能想到來探班那位。天賜的美貌,讓人相形見絀,她自愧弗如,感慨:“我早說了,你就是喜歡好看的。”
叢安河笑笑:“又不是天仙,你這麼夸他。”
陳與然以為他小人得志,憤懣道:“他還不算?你眼光未免太高。”
“人無完人。”
“那你說說,哪兒不好?”
叢安河張張嘴,欲言又止,見陳與然一副果然如此的嘴臉,不服輸地盤算半天,最后憋出幾個字:“……你讓我想想。”
陳與然翻了個白眼,拿著劇本走了。
晚上回去在門口驛站遇到莉莉。她包裹不少,外包太臟,干脆拆完抱進懷里。
叢安河幫她分擔一半,拿回房子,莉莉讓他把東西放進廚房。
燈光大亮,才看清是一箱蜂蜜。
莉莉拆了箱子,一共六罐,讓他拿一罐回去。
叢安河不好當面拒絕,收下放進房間。
飯時高玨似有心事,素白的臉沉得蒙上一層重重的霾。黎宵隨口問他怎麼了,他也不說,只夾糖醋里脊里的腰果,一小口一小口咬碎。
飯后莉莉把蜂蜜分給大家,高玨單手抱著,出神時下意識提了句叢安河過敏。
莉莉一愣:“你說蜂蜜?”
高玨將將回神:“……啊,嗯。”
“不應該,”莉莉面露疑色:“前天的土豆餡餅,我放了很多進去。”
土豆餡餅按六寸做的,叢安河少說吃了一半。
要說過敏,早該當晚就抬醫院了。
高玨也摸不清狀況,他看了看叢安河,指甲把罐子上標簽磨爛一個角。
備受矚目,叢安河只好解釋:“不是免疫問題,是心因,嘗出味道就吃不下去。”
莉莉微怔:“抱歉,我不知道。”
叢安河搖頭說沒事:“餡餅味道很好。”
世上怪癖千萬,幾人沒再追問。
叢安河回房間洗完澡,回過神時他已經很久沒戴手鏈,手探進枕下把東西掏出來,猶豫兩秒塞進抽屜。
他閉眼,頭沾上枕頭剛要睡下,手機突然響起來。
來信人沒有備注,號碼卻熟悉。
喬頌夜半短信,內容只兩行十三個字。
“我又失眠了,你睡得著嗎?”
“叢老師。”
第1章 請君入鴻門
“高工,您的包裹。”前臺剛簽完單,薄薄一盒,運費倒不便宜。
設計院在辦公大樓的十七十八層,今早電梯壞了一間,高玨擠在人堆里上樓,刷卡簽到時臉色懨懨。
高玨體寒,向來不出汗,聽見前臺叫他,手心卻瞬間黏黏的。
他好想裝作沒聽見,裝聾扮啞一貫是他處理問題的最優解,但大門人來人往,連只耗子都躲不過去。
“叫我嗎?”他忍不住確認一次。
前臺點頭:“您的同城速遞,幾分鐘前送上來的,我幫您代簽了。”
四四方方的包裝盒,發貨地址保密,高玨接到手里,如同揣了塊燙手山芋。他回到工位,在猶豫拆還是不拆之間,被路過的同事看在眼里。
“高工又收到禮物啦?連著好些天了吧。”職場最不嫌八卦多,同事笑得曖昧。
本想把東西塞到腳邊眼不見為凈,被點破后這動作就顯得欲蓋彌彰,高玨暗自抿唇,差點把包裝盒撓出幾個洞。
他用美工刀把紙盒拆了,兩刀劃下去便露出眼熟的標識。
同事哇了聲,艷羨道:“還是這個牌子的巧克力,超貴的。每天換一個口味,好用心。”
高玨扯出笑臉:“……還好。”
他面目溫順清秀,向來寡言少語,朋友不多,沒什麼脾氣,靦腆得仍像剛進社會的大學生。同事早就見慣不怪。
剛巧早上九點整,組里新來的實習生慌慌忙忙闖進來。
同事明是打趣暗是提點,讓他下次上班別忘記穿雙風火輪,實習生愣了一秒,明白過來后面紅耳赤。
他解釋電梯壞了,一層人滿為患,排了幾波才將將鉆進廂門。同事笑笑,輕描淡寫說這確實得怪電梯,實習生聽完臉更紅了。
撂下包,實習生也看見隔壁工位上的巧克力。
高玨站起來,抽掉銀色絲帶,盒子被拆開。金色鋁箔紙,一枚拿在手里很有重量,是酒心的。
他把巧克力分給幾個同事,接連一周都是同樣的流程。實習生熟練撥開外包,兩口并一口吞下,可可脂在嘴里化開,這次酒精辛辣,嗆得他直想咳嗽。
一畝三分地,高玨參加戀綜這事兒在單位里掀起不小風浪。同個辦公室,直屬前輩,他當然有所耳聞。
喝了半杯水壓下去,實習生忍不住問:“高老師,是節目嘉賓送的嗎?”
同事接道:“我看過預告,alpha質量很高。”
高玨臉僵了下,舌尖被齒關磨破,半晌點點頭說是。
“好浪漫——”同事湊過來八卦:“是哪位?給我劇透一下。”
動靜太大,碰亂高玨的桌面。巴掌大明信片飄落,實習生撿起來,反面是褐色燙金,翻過來是一句情詩。
沒來及看清署名,高玨便一把搶過來。
實習生嚇了一跳,轉眼包裝盒和絲帶就團成一團塞進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