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Omega嗎?
這節目連第二性別都能出岔子,那第一性別呢?
念頭剛起就被叢安河按下去,Alpha尖銳的犬齒重劃舌尖,刺痛讓他清醒。
……他不該這麼想。
射幸活動十局輸九局,上桌就要壓上籌碼。他囊中羞澀。
沉默有點久,戚不照半仰著頭轉過來和他對視。
很突然的,叢安河心臟悶悶一跳,漫起似是而非的熟稔,但轉瞬即逝。
“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你。”問題脫口而出,他很快又后悔,說:“……你當我沒問。”
戚不照笑了笑,答非所問地招手:“叢老師,你坐近點兒。”
叢安河并不扭捏,他向左挪近,任由戚不照攤開毯子,把另一半蓋在自己腿上。
一張長毯裹著兩個人,熱度如有實質,像燃起的野火躥進叢安河的骨頭縫。
“需要幫忙的話可以找我。”叢安河低聲,聲音小到不會被屋里的收音設備捕捉。
戚不照:“什麼?”
叢安河摸了摸下頜,這是個簡單又鮮明的暗示:“我化妝技術還可以,簡單修容軟化線條不算難。”
“……”
戚不照沒說話,只是靜靜看他。
沒有多余的探究,這位英俊溫柔的Alpha似乎只想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目的純粹得像是此刻他望過來的眼睛。
以退為進,以柔克剛。叢老師確實擅用這類招數,且臻入化境。
但不得不承認的是,溫水煮青蛙,就算是戚不照也要眉目舒展:“那麻煩你了。”
“不麻煩。”叢安河道。
戚不照按了幾下遙控器,影視庫的頁面彈出,鋪了一面白墻:“想看什麼電影?”
墻上電影海報花花綠綠,叢安河抬頭時脖子有點僵。
“就這個吧。”他沒怎麼斟酌就給出答復:“《Flam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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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狀態不好,這章還會修
第19章 英雄與和平鴿
最清晰畫質只有360p的一百一十分鐘老電影,拍攝于上個世紀。
小眾中的小眾。評分的人都湊不足兩位數,會被免費的影視庫收錄也不意外。
第一幕給了毒蛇四伏的密林。
低云壓晝,日光是冷的,絡腮胡男人被毒蟲咬了腚,扒了褲子被女人用熱刀清創。
一行十一人,踩著防水靴背著醫療箱,是半個月前整裝的無國界醫生。
隊伍離開上個任務地點,一路前行,半道途徑被惡徒襲擊過的落后部群。
沒想到剛一踏進部群界碑,就被一群蒙臉持槍,從天而降的悍匪劫持。
迫不得已的情境里下策頻出,領頭的醫生強作鎮定,先是謊稱自己此行只為帶來神喻,怪相做盡洋相百出,意外被揭穿后又鋌而走險,假作組織前來視察的上線——沒想到劫持幾人的悍匪聽到這兒悚然大驚,個個抱頭鼠竄。
這時候領頭的醫生才撿起散落的槍支,發現彈膛里竟然一顆子彈也沒有,根本用不了。
這些蒙臉的男男女女壓根不是亡命之徒,是當地的普通村民。
村民如驚弓之鳥散盡,醫生們罵罵咧咧,打量村里簡陋破敗的屋舍。
斷壁殘垣,氣味難聞,四處多是還沒被處理的尸體。有動物的,更多的是人。
醫生推開一間屋門,見到了組織的“軍師”。他是個瞎了眼的老頭兒,正癟著嘴發抖,車轱轆一樣往外吐當地土話,沒人聽得懂。
領隊的醫生偏過頭,看清屋角的破布裹著個人。半大的姑娘,病得只剩一口氣。
高熱,滿臉泡與瘡,潰爛處和嘴巴里都在涌血。
皮膚露出來,隨隊醫生頃刻悚然驚呼,后撤幾步。
是瘟疫。
醫生隊伍里有年輕人開始哭,開始吐,開始扇自己巴掌。更多人想跑,跑出沒幾步又停住。
幾人對視良久,最終轉頭。
老頭兒聽不懂,領頭的人還是朝他比了手勢,說——
“I’m a doctor.”
盡管沒穿白大褂。
正片的最后一幀定在岸邊泊近的船只,來的或許是支援,或許不是。
只是海浪碧波,頭頂沒有飛鳥。
船只搖搖,沒人上去,也沒人下來。
片尾滾起冗長的主創和感謝名單,BGM聽起來像浪拍礁石。
叢安河喝完最后一口脫脂奶,問:“你覺得怎麼樣?”
問電影。
戚不照就答:“我不懂這個,不好說。”
差強人意。叢安河道:“特效妝畫得很好。”
戚不照嗯了聲:“導演很叛逆。”
叢安河想到特寫尸體的幾鏡。
灰敗的村景,滿地的血。借醫生視角推進的幾鏡里,有被炮火轟碎的人體組織,鏡頭語言很有野心。
“好殘酷。”
戚不照:“還有更殘酷的。”
叢安河隨口問:“你見過?”
長時間專注耗費大量精力,戚不照有些倦懶,笑了笑:“你猜。”
反將一軍。
才不猜。
叢安河閉上眼睛。他把杯子隨手放在空了大半的果盤邊上,黑底白字熒幕飛速向下,話題拐了彎。
“可能沒和你說過,我父母都是學醫的。”
戚不照點頭:“第一次聽。”
“我爸在醫院工作,神經外科。我媽不太一樣。”
“怎麼說?”
叢安河仰起頭,天花板是平坦的本白,他勾畫模糊的輪廓——短發,雀斑,單眼皮,肩頸線條利落又漂亮,后跟被磨薄的帆布鞋,跑三趟超市買鐵皮文具盒,過年開皮卡拉來七八箱砂糖橘。
余珂女士的手臂很有力,單手把他舉起來是很常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