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柏時言冷笑一聲,懶得跟他計較。
從日料店離開,他們走去熟悉的商場。
十一月底的B市,寒風呼嘯,冷風刮過時仿佛刮到人骨頭里,很冷。
谷澤縮了縮脖子,手格外熟練地伸到柏時言大衣的口袋里,跟對方的手握在一起。
雖然大街上兩個男生拉手有點不像話,但現在冬天大衣都厚,不注意觀察他們的話看到的就是兩個男生距離很近,大衣的袖子挨在一起。
谷澤最開始還遮遮掩掩的,后來看到迎面走過兩個男生,那直接勾肩搭背,就差親上了。
他直呼好家伙,忽然覺得他還是很保守的。
他們又走到那家熟悉的商場里,柏時言沒有去底下的超市,反倒是帶著他往上面走。
柏時言一邊帶他等直梯一邊問:“有車本麼?”
“沒有。”
他怎麼可能有,學車好貴的,沒錢。
“你寒假有幾天的假期?”
谷澤算了下,說:“最多二十天吧,我們導師還算好的,壓榨得不那麼厲害,聽說有的同學過年都回不了家。”
不過他雖然過年能回家,但也不想回,他的父母把他當皮球一樣來回踢著,說是一年回一邊,但其實哪邊都不歡迎他去,他去哪邊都像個外人。
所以他對過年回家沒那麼執著,今年還計劃著過年留實驗室,掙過年的補貼。
所以有的時候他也不期待過年,因為過年一點都不快樂。
“大約什麼時候開始放?”
“年前十天,年后十天吧。”
“你可以請假麼?”
谷澤算了下,“真要請應該能請個五六天吧,就是把工作帶回家做。”
“好,那你請假。”柏時言說,“我給你報駕校,趁著過年放假考駕照。
”
“駕照不得一個月嗎?”谷澤很奇怪,“我這麼點時間能學完?”
“VIP班。”柏時言說,“七天就夠。”
谷澤震驚了:“這麼快的嗎?速成會不會有問題,畢竟開車,進出就是個大兇-器。”
“不會。”柏時言解釋,“學車時間之所以久,一般都是約車時間久,VIP班不需要約車,很快。”
“啊……”谷澤窮學生心理發作,“那要很貴吧。”
“不貴。”柏時言很淡定地回答:“駕校老板在我這里動過手術。”
谷澤:“……”
醫生的人脈真的很廣,尤其是柏時言這種一看就很有前途的醫生。
他感覺自己被比下去了。
“那行吧。”谷澤問,“你為什麼要我去學車?”
“去NY那邊,會開車會方便很多。”
谷澤指著自己的鼻子說,“去NY還要開車?我嫌錢燒得慌嗎?”
太夸張了吧,他咨詢過實驗室有經驗的師兄師姐,去NY那邊坐公共交通也不貴,至于開車就很奢侈了,首先得買輛車,哪怕是二手車能開的也得萬把美刀,窮學生不配。
柏時言:“……我開。”
谷澤松了一口氣,“那我不用學了吧。”
“不。”柏時言計劃得很遠,“如果我們開長途車出去旅游,我需要有人換手。”
“這樣嗎?”
谷澤沉吟了下,覺得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去學開車也行。
“那我去學,我看看從哪天開始能有寒假,之后告訴你。”
跟柏時言一起開長途車旅行什麼的,想想就很快樂,為此他愿意克服懶惰,去學個車本回來。
說完學車的事情,他們就走到了商場三層,賣男裝的地方。
柏時言直接走到一個谷澤眼熟的牌子里,拿了一件大衣和一件羽絨服,直接遞給谷澤說:“去試試。”
“我嗎?”谷澤指著自己,“為什麼忽然要給我買衣服,我也不缺這些。
”
柏時言懶得解釋,直接將他拉到試衣鏡前面。
谷澤拿著衣服,看著試衣鏡里的自己以及站在旁邊的柏時言,忽然懂了為什麼柏時言要給他拿大衣和羽絨服。
柏時言的大衣有型有款,肉眼可見的人民幣堆砌,而他的大衣顯然是一件很便宜的棉服,臃腫得有點像熊貓,衣袖邊緣還磨毛了。
跟柏時言站在一起挺不配的,像是落魄戶和高富帥的搭配。
印象中他跟柏時言交往時,他的衣服都是對方挑的,也不知道柏時言時怎麼選的,但他們穿出去經常顯得很般配,有種情侶裝的效果,這次柏時言選的衣服也一樣。
很多細節被他一點點回憶起來,顯得格外溫馨動人。
他安靜地試衣服,穿上去后發現兩件都很合適。
脫下來時他悄悄看了一眼價格,好家伙,這筆錢大概只有他上班才能還得起了。
雖然他現在窮,但不代表他會一直窮下去,只要他畢業工作工資可能還會碾壓柏時言。
畢竟他學的是IT,大廠碼農的工資可不低。
報著這樣的心態,他覺得沒什麼,如果他將來要一直跟對方走下去,說不定還是他養柏時言呢。
他試好衣服,柏時言就拿著去結賬了,結完賬后直接將大衣遞給他說:“換上。”
谷澤換上新大衣,黑色款,跟柏時言有種情侶裝的效果。
他笑了笑,問:“柏醫生,這是不是你的小心思?”
柏時言不承認也不否認,“讓你顯得不那麼邋遢。”
谷澤“切——”了一聲。
柏時言還挺喜歡用情侶款的,從前連他們的電動牙刷和刷牙杯子都是情侶款,可惜那些東西在他們分手后,都被他寄回去給柏時言了,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應該是早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