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柏時言問起這些時,他總覺得對方在關心自己。
柏:什麼時候弄完?
澤:我們實驗室管得不嚴,都沒所謂的,下午六點后就可以走,只要能完成導師的任務,能發論文就行
說到這里,谷澤覺得有必要讓柏時言知道他的優秀之處,跟對方炫耀:我都發兩篇論文了,影響因子還不錯
柏:嗯
柏:我去接你
澤:沒事不用來了,我開個共享單車,騎車去你們醫院吧,反正很近
雖說下午六點后就可以走,但他一個人回去也沒意思,還是等柏時言跟對方一起回去更有感覺。
柏:你現在不能騎自行車
澤:應該沒事吧,我試試,不行就走過去,你今天在醫院忙了一天,再來接我太累了
就算他現在不想追對方也不能這麼麻煩人家,生產隊的驢都不敢這麼用,更何況他現在還想表現下。
柏時言沒有堅持,只是告訴他:我辦公室
谷澤走到距離實驗樓最近的學校東門,找到一輛共享單車準備騎過去。
但沒想到他脆弱的菊-花剛一接觸到形狀棱棱角角,且非常硬的車座就發出抗議,他痛得差點叫出來。
每當他以為自己行了的時候,菊-花大哥就會告訴他不行,他是個病號,大約一個月前剛做過手術。
只能走過去了。
等他走到醫院時,門診樓里門診的地方全都關燈了,只有部分醫生辦公室還亮著燈。
柏時言獨自坐在辦公室里,穿著今早出門的那套休閑裝,在揉眉心,臉色很疲憊。
柏時言也只是個普通人,也許只是更自律些,體力更好些,但也會累。
谷澤走過去問:“要我幫你按按嗎?你看著很累。”
柏時言收回手,瞇起眼睛看著他,問:“你今天為什麼這麼主動?”
谷澤心跳不規律了下,之后半真半假地說:“當然是要討好我的房東,金主,飯票,私人醫生了。”
柏時言盯著他看了幾秒,忽然輕嗤一聲,拿著車鑰匙站起來說:“走吧。”
車上,谷澤原本以為是直接回去,但看車開的方向似乎不是回去,就問:“這是去哪?”
“你不是要去吃夜宵?”
“啊,那個……”谷澤說,“是陪你去吃,我現在這個樣子也吃不了什麼。”
柏時言停好車,不緊不慢地回答:“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柏時言說吃夜宵就真的吃夜宵,來的都是吃夜宵的地方,整條街燈火通明,都是吃夜宵的地方。
谷澤一眼望過去,川菜為主,夾雜著點其他的風味,但基本都是他不能吃的。
算了,就當是陪心上人一起吃東西,重要的不是食物,而是過程,于是他沒有對挑餐廳發表意見。
最終他們去了一家京味菜餐廳,柏時言又點了幾個菜,青菜肉主食都有,谷澤也能跟著吃點。
點完菜后,谷澤努力忽略食物的香氣,開始摩拳擦掌,試圖獻殷勤。
但這個殷勤好像每次都沒獻對,就如同拍馬屁拍到馬腿上,他很是落寞。
他主動問柏時言:“你周末有什麼安排嗎?我查了一下,這附近有家網紅的西北菜,要不要一起去?”
柏時言挑眉,盯著他看了幾秒,看得谷澤心跳如雷,之后才說:“要看周末的查房和值班安排。”
谷澤:“……”
又是工作。
他努力深呼吸,別跟工作計較,計較是沒用的,他贏不了工作,要懂事。
……但是真的好想任性呀。
“而且。”柏時言又繼續說:“你也吃不了那些。”
谷澤聽到自己磨牙的聲音,“一個多月,應該勉強能吃些正常的了吧。”
“最好一愈加嚴多養養。”柏時言回答:“防止復發。”
說到這個,谷澤是真的有點哀怨了,垂頭喪氣地問:“真的一點正常的食物都不能吃嗎?”
柏時言提醒:“別忘記你上次要吃正常食物的結果。”
谷澤想起了他的急性腸胃炎,更加垂頭喪氣,配上一頭稍顯凌亂的頭發,像是被主人拋棄的金毛。
他喪了幾分鐘,抬頭后依稀看到柏時言似乎又在笑,餐廳里的燈光照在對方臉上,唇角的弧度有些明顯。
跟三年前比,柏時言確實變了一些。
學生時代的柏時言驕傲又尖銳,現在的柏時言高冷又沉穩。
區別還是很大的,變得成熟,更能讓人依賴的感覺。
也更讓人臉紅心跳。
而他好像沒變,依舊是那個不修邊幅的學生,會穿著衛衣連帽衫,叼著食物坐在實驗室里面搬磚。
“笑什麼笑。”谷澤嘀咕著,“有那麼好玩嗎?”
柏時言收起笑容,說:“周末再看計劃。”
菜上來的時候,谷澤跟著吃了兩口就放下筷子,問:“真的不用我給你按按疏通筋骨嗎?我看常年做手術,一直彎腰,又總是肩膀手腕都用力的人,很容易腰肌勞損,腱鞘炎,肩周炎等等。”
柏時言一邊吃菜一邊問:“你會按摩?”
“特意去學了下。”
其實是今天剛去搜索怎麼按摩。
“給誰按摩過?”
“……我自己,算麼?”
柏時言搖頭,敬謝不敏,直接回絕:“不需要你,我覺得筋膜槍更好用些。
”
谷澤:“……”
常年不運動的谷澤根本不知道筋膜槍是什麼,去搜了一圈才了解。
筋膜槍又叫深層肌筋膜沖擊儀,通過高頻率的沖擊來舒緩身體軟組織,是最近很流行的一種緩解肌肉勞損的儀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