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大概因為……他真的是昨日黃花了吧。
他忽然想起一句詩:紅顏未老恩先斷
雖然不是那麼符合他現在的情況……但也可以類比一下。
快十二點時,柏時言看病人回來,放下記事板跟他說:“脫褲子。”
谷澤沒精打彩地躺在床上,拒不配合。
柏時言低頭看了他幾秒,忽然在他的屁股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
谷澤:!
這是他們從前談戀愛時柏時言經常做的動作,他抱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問:“你……為什麼打我,咳咳,打我屁-股?”
柏時言只語氣涼涼地問:“需要我幫你脫麼?”
谷澤一顫,不知道怎麼的就想起之前柏時言幫他插尿-管的事情,不敢挑釁對方的權威,迅速脫了。
他也不知道柏時言是怎麼看的,只聽到片刻后對方就說:“可以了,穿上褲子走吧。”
谷澤穿上褲子,不知道怎麼回事又弄疼了剛剪完的地方,感覺一抽一抽的疼,想起從前的事情,忍不住嘀咕:“你說你怎麼這麼絕情,用過的地方動刀子,舔過的地方插管子,你是不是沒有人性。”
柏時言覺得腦殼疼,無奈地問:“……你說完了麼?”
谷澤:“……說完了。”
“那走吧。”
所以谷澤還是沒有得到回答。
直到他們從門診樓出來到停車場,谷澤被停車場里的冷風一吹,忽然意識到他剛剛在溫暖的室內,大腦發熱說了哪些話。
……好像,不是一個想復合的人應該說的。
他怎麼當時就,腦子一片漿糊了呢,一定是太疼的緣故。
他看著正在開車的柏時言,小聲說:“那個,我剛剛說的話你就當什麼都沒聽到。
”
柏時言看著路,無奈嘆息:“你少說兩句比什麼都好。”
**
谷澤又養了兩天,各種清淡飲食,周三的時候被柏時言拽去辦公室復查。
柏時言周三上午出門診,下午帶他過去,說要幫他看傷口,結果一個緊急的電話把他叫走了,似乎是臨時要他去做手術。
谷澤立刻說:“你去忙,我在這里等你。”
他絕對不敢耽誤人命關天的大事。
柏時言點頭,很快就走出去。
谷澤坐在那張熟悉的病床上,感覺這幾天真的毫無寸進,追求之路遙遙無期。
他不僅沒打聽清楚柏時言到底是不是在談戀愛,甚至連對方的面都見得很少。
柏時言很忙,很少有能跟他一起吃午飯和晚飯的時間,很多時候晚上回來就直接回自己的房間,他想聊幾句都沒機會。
有的時候他覺得柏時言其實對他還是有感情的,誰也不會關心一個不在乎的人,但這個想法每次都被柏時言無情的舉動破壞。
而且重逢后,柏時言對他沒有過任何親密的舉動,這才是造成他真正不確定的原因。
他整個人如同被吊著一樣,不上不下,有時候恨不得直接去問對方,但真的很在乎的時候就會患得患失,不敢真正去問。
這就拖著了。
拖到下周他就該回學校繼續搬磚,接觸的時間越來越少,可能就沒理由再住在這里,要搬回宿舍。
唉,愁人。
今天好不容易來醫院,他要好好把握相處的機會,問出點事情來。
然而還沒等他計劃好怎麼問,雷教授就進辦公室了。
他下意識從床上坐起來,說:“您好。
”
雷教授笑得很和藹,“年輕人不用這麼客氣,也不用緊張,柏時言早跟我說過你這段時間需要密集的術后觀察,會經常出現在這。”
谷澤重新坐回去。
雷教授進來后就先開電腦,等開電腦的時間忽然問谷澤:“所以,谷小同學呀,你跟柏時言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谷澤:“啊?”
“你們復合了嗎?”
谷澤:“……沒,您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那天你說你們分手后,我又嘗試著給柏時言介紹對象,他還是拒絕了。”
谷澤:!!!
臥槽居然這麼快就又介紹對象了?
這個雷教授真危險。
“我看著他還經常帶你來這邊,你們關系似乎是不錯……”雷教授繼續說,“以為你們又復合了。”
谷澤心跳加快,忽然意識到這是個好機會,不用直接問就知道柏時言情況的好機會。
他試探著說,“他為什麼拒絕?”
“還是跟從前一樣的理由,不能談。”
谷澤擺出一臉好奇,“為什麼不能談呀?”
“不知道。”雷教授看著他說,“我本來以為你們復合了,但誰知道你說沒有。”
“這個……一般不能談的原因都是有對象了吧,您沒問他有沒有麼?”
雷教授回答:“問了。”
谷澤感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但他沒說。”
谷澤的心又落回了最下面。
真的是大起大落。
“谷小同學,其實我看柏時言對你這麼好,真的以為你們復合重新在一起了。”
“柏時言對我好嗎?”谷澤有的時候這麼覺得,有的時候又不這麼覺得。
“他周末時非得不打麻藥給我剪肉芽,可疼了。”
誰知道他說完后,雷教授一點都不同情他,還用一種復雜的目光看著他。
谷澤:“……怎麼了?”
雷教授嘆息:“你知道麼,別人給他介紹的對象,無論是什麼條件無論男的女的,他連見都沒見,就直接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