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時言就靜靜地看著他,不發一句。
谷澤主動投降:“好的,我去。”
真是怕了柏時言,怎麼感覺他給自己找了個監工的牢-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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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上,他跟柏時言一起去對方辦公室輸液。
車上,他還是有點忐忑的,試探著問柏時言:“那位雷教授還在辦公室麼?”
“在。”柏時言回答,“我跟他說過了。”
“這樣會不會不太方便?”
“還好。”
谷澤其實主要擔心一件事情,“那個,如果那位雷教授再問我們之間的事情,可該怎麼辦?”
柏時言這次沒回答,給了一個讓他自己體會的眼神。
谷澤:“……”
真的體會不到。
冷漠、無奈又帶著點復雜的目光,真的不知道讓他怎麼回答。
柏時言周一很忙,給他弄好輸液就走了,走的時候雷教授還沒到辦公室。
大約八點時,雷教授踩點進了辦公室,看到谷澤在輸液,先對他笑笑,問:“谷澤,是麼?”
谷澤點頭。
雷教授:“柏時言怎麼這麼不會照顧人,居然還讓你得急性腸胃炎了。”
谷澤實在不好意思讓柏時言再背這口黑鍋,主動說:“雷教授,其實我們都分手了,是我自己沒照顧好自己。”
“你們分手了?”雷教授驚訝地看著他,隨后低聲呢喃,“難怪很久都沒有看到你了。”
谷澤尷尬得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
“不過……”雷教授忽然話鋒一轉,表情里有種八卦的興奮感,“既然你們都分手,那柏時言現在應該是單身,可以給他介紹對象了。”
“嗯,男的女的都介紹幾個。”
谷澤目瞪口呆,萬萬沒想到事情會是這個走向。
上了年紀的人都這麼熱衷地給單身的小輩介紹對象嗎。
“那個……”谷澤低聲問,“你們都不知道柏時言有沒有對象嗎?”
怎麼聽雷教授這個意思,還以為他跟柏時言一直在談著。
重逢后他刻意忽略的一個問題,現在徹底被擺在他面前了。
柏時言到底是不是單身。
他感覺應該是的,因為這些天他沒有看到對方有任何出門約會或者打視頻的跡象。
他跟對方談戀愛那會,是每天都要打視頻的,就算柏時言做醫學生很忙,他們也會每天見縫插針地看看彼此。
但這也說不好,柏時言現在有可能還是異地戀,或者甚至異國戀,不在一個地方自然不能約會,至于打視頻這件事情,柏時言回家后80%以上的時間是在自己房間里的,就算真的打視頻他也看不到。
雖然他沒有聽到過視頻聊天的聲音,但萬一隔音好呢。
臥槽,這麼一想忽然不能完全排除柏時言談戀愛這個可能性。
但如果柏時言不是單身,收留他需不需要現任同意,還是干脆沒告訴現任?
他開始發散思維,想起他們從前異地戀時,柏時言說自己也是初戀,但萬一不是呢。
說不定他們從前異地戀的時候,柏時言也這麼收留過別人呢。
真是越想越不安心,他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急得恨不得立刻跑到對方面前問清楚。
但……
柏時言說不定在手術,這又是一盆冷水潑下來,他不能不懂事到跟需要救命的人搶這點時間。
雷教授的回答不僅不能讓他安心,反倒是更加云里霧里。
“柏時言剛來這邊的時候,就有主任醫師,副院長之類介紹自己的女兒,或者親戚朋友家的孩子,還有女醫生和女護士試探性地表白過,但都被他都拒絕了,問他是什麼原因,他說不能找。
不能找應該是有情況不能找,我們分析他不像是有隱疾,那可能就是有對象了,我想起之前看到你的事情,覺得你們還在一起,但也許是因為性別關系他不方便說,后來就暗示別人不用給他介紹對象了。”
“但現在看來你們分手,柏時言應該是單身……這大半年我可給他推了不少相親的機會,感覺很對不起他,只能多給他介紹幾個了。”
谷澤真的是震驚了,還能這樣的,覺得愧疚就多介紹幾個對象?
“那個,您別只看我這邊……”谷澤低聲說,“說不定柏時言私底下有了新的對象。”
“倒也是有可能……”雷教授沉吟著,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如果你跟柏時言已經分手,為什麼他還在給你看病呢?”
谷澤愣住了,覺得這個問題沒辦法回答,只能含糊道:“說不定是看我可憐,本著醫生救死扶傷的天職。”
雷教授不置可否,打開電腦后工作了幾分鐘,很快就有人來找他,也走出了辦公室。
谷澤:“……”
醫生真是忙呀。
他的兩瓶點滴不到兩個小時就掛完了,掛完后沒多久那個熟悉的男護士就進辦公室幫他拿掉點滴,取下留置針。
谷澤正好要去肛-腸科那邊做術后十五天左右的復查,便跟對方說:“我和你一起走吧。”
他給柏時言發了條消息交代去向,就跟著一起去肛-腸科了。
他排了個號,很快就叫到他,主治醫生用那個熟悉的鏡子看完后對他說:“恢復得不太好,聽說你前兩天急性腸胃炎了,還得多養,最起碼還要一個月才能恢復正常飲食,但也要忌辛辣,油膩,少吃葷腥,精致的碳水,多吃蔬菜水果和粗糧。